最后,众人拗不过她,大部队直接往北原县郡守府开进。
她带着白梅、墨梅、鹰一、鹰二、肖玄和几个护卫,装作游山玩水顺便去拜访亲人的富家姑娘。
也没定方向,随意选了一个县就出发。
当然也不是没目标,尹一送来了几个扫黑除恶目标,她打算亲自去看看,这些地方父母官到底恶到了何等境界。
第一个就是北州黑乌县,这名字她熟悉啊。
白凤查到此地县令和灰衣人勾结,在后面的大山中藏匿兵器。
正好,她今日亲自走一趟,顺便算算账。
一行人没进入黑乌县,在附近村子打算走走看看。
北州此时正春耕春种,百姓们全家尽出,除草犁地发田抛秧——插秧这个法子林木真已提出来,很快会推广。
放眼望去一派忙碌景象。
到了某个目标村子,肖知行穿着普通的黑色劲装,随意找了个田埂过去,与一位正坐在埂上抽旱烟的大爷对上视线。
肖知行露出笑容,“大爷,今年看天色,应是个好收成。”
大爷迟疑了一下,才拘谨回她,“托老天的福,今年的春雨确实来得及时。”
肖知行干脆过去,不嫌弃地直接坐到田埂上,和他唠嗑,“大爷官话说的如此好,可是此地村长?”
大爷笑容深了,“哎,都是乡亲们抬爱,推举老朽做了这小小村长,至于老朽为何官话说的好,那还得从那个、那个北州施政纲领说起。”
肖知行笑眯眯地,“我也听说了,觉着好奇,瞧大爷您气质不凡,便过来打听打听。”
大爷稍微有些警惕,“打听什么呢?那些纲领条例衙门口都张贴着,不用打听。”
肖知行好脾气拱手,“哎,我不是崇拜元盛王爷嘛,这次来北州走亲戚,就想看看她经略的北州,一路过来瞧见了不少稀奇事,心底好奇难耐,于是冒昧来和您唠唠。”
大爷哦一声,“唠什么?那些稀奇东西才出现没多久,没甚好唠的。”
“瞧您神色,对这些事物不甚支持?”
大爷摇头,“那倒不是,比如那个水泥,铺路甚快,我家老五去北原县回来后说现在那边已经全铺上了,整洁平坦,是个好东西,来日整个北州都会铺上。”
“还有这个官话培训,县里特意把我等这些老家伙接去县衙,给我等上课,要求我等哪怕不会写,得会说。”
“老朽的三字经背的可熟练了。”
在肖知行鼓励和佩服的眼神下,大爷渐渐忘了拘谨,口若悬河:
“听说上面还要在村里办免费蒙学,不仅教娃娃识字,还教我们识药辨草,还有那个民兵武训,男女老幼皆可参加训练,这种种变化,老朽开心啊。”
“再是开荒屯田,免租子,低价给粮种和农具,新开田地属于百姓,推广新式高产粮食,哎呦,老朽一时说不完,都是好事,大好事,就是……”
大爷皱起眉头。
肖知行问,“就是什么?既然都是好事,大爷怎得这副模样?”
大爷吧嗒一口旱烟,叹道:“北州穷啊,这哪一项不用大钱?元盛王爷一个小娃娃,怎么养得起来?”
“她还要养十几万的军队,大伙都担心这些好事久不了。”
“元盛王爷威武,把北蛮赶出了关外,如今又怜悯我等,我等心里过意不去啊,这不是在占她的便宜?”
肖知行哭笑不得,她还以为是政策水土不服,引起了某些矛盾,没想到竟是这样?
“哈哈哈,大爷不用担心,王爷不穷,朝廷也会支持她,一个北州她还是养的起的。”
大爷斜眼睨她,“小姑娘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种种新政推行下去耗费巨大,唉,只希望元盛王爷能顶住。”
肖知行失笑,“大爷,其实王爷的初衷是藏富于民,老百姓富了,这北州的各行各业就活了,各类税收也就多了,良性循环之下,她不会太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