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难道他们认为我会逃跑么?吕颜坐在坚固的木造牢房里,感受到四周结界的波动,心中一片黯淡。
从高墙上的小窗里照进一丝月光,照亮了她的侧脸。吕颜环视四周,入眼景物就只有灰泥墙与粗大的木制栅栏。
她的视线落在右手上,右手上遍布着令人不舒服的繁密符文。
自己最终会和血魔一起被镇压在无尽黑暗中,直到消亡。一想到这里,吕颜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种感觉令她毛骨悚然,甚至产生了一种砍断自己胳膊的念头,但她还是用力甩了甩脑袋,挥开了这样的邪念。
只要再等两天,就能迎来月盈,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这里静候那一刻到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吕颜开始眼皮开始打架,忽然听见牢房外传来动静。她抬起头,看到一个英俊青年正吊儿郎当地朝自己打招呼。
“嗨,晚上好。”
吕颜顿时睡意全消,从地上起身看着牢门外的青年。
“没想正一门的戒备还是这么松散,牢房里连个看守都没有,这不是明摆着给囚犯机会越狱嘛。”青年囔了一声。
“你是何人?”吕颜神色戒备看着他。
“你的救命恩人。”青年随口说道,然后伸手上前就要去抓门上的铜锁。
“不要靠近!门上有禁制!”吕颜急忙喊道。
话音刚落,只听见咔嚓一声,铜锁应声而落,牢门被打了开来,青年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大步走到吕颜面前。
吕颜后退想要与对方拉开距离,但狭窄的牢房里空间并不大,她后背紧贴在墙壁上身体紧绷。
“啧!”青年毫不客气地从上到下将吕颜打量一番,然后失望般地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吕颜感觉自己受到侮辱,她眉目蕴含怒意瞪向青年:“你啧一声是什么意思?不,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地牢钥匙?”
青年随意打量着四周,说道:“我叫沈煜,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救你。有人不希望你成为祭品,所以求我过来帮忙。”
“是神月师姐么?”吕颜问道。
沈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伸出三根手指在少女眼前晃了晃,然后说道:“有三种办法可以让你不用死。”
吕颜睁大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男子,正一门查尽典籍也没能找到能封印血魔却又不用牺牲自己性命的办法,可眼前这个人却说他有三种办法救自己,吕颜一时间难以相信他的话,只觉得他疯了。
似乎知道她心底的怀疑,沈煜也不气恼,直接了当地说道:“第一种方法,我带你逃跑,离开正一门。不用担心会被找到,路线我早就安排好了,咱们先去西道府,从那里坐船前往西牛贺洲,再走陆路……”
“请……请等一下!”吕颜感觉脑袋有些发懵,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如果我逃跑了,那血魔怎么办?”
“这我哪知道?对付血魔不在业务范围之内,我的委托就只是救下你。”沈煜很不负责地说道。
少女立刻神情激愤,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怎么能行!我走了之后无法封印血魔,你知道这会给天下带来多大危害会造成多少人死亡吗?”
“嗯……我就知道你会拒绝,你这丫头一看就是那种胸小无脑的货色,加上从小被正一门洗脑,要说服你逃跑多半是无法实现的,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方案二,这个办法简单可靠,实行起来也方便。”
沈煜一边说着一边顺势贴近吕颜,吕颜内心冒起不好的预感,她想呼叫人来,但对方刚才说的能拯救自己的办法却又令她犹豫起来,尽管嘴上不承认,但吕颜知道,自己内心已经有些动摇,毕竟如果真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对自己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就在她犹豫的刹那,沈煜已经站到她面前,同时吕颜也听到了对方口中的第二个办法。
“正一门之所以能凭借你身上残缺的封魔纹封印血魔,无非是趁它虚弱之际,只要我把你打晕带走,过个十天半个月等血魔恢复了实力,届时就算你启动封印怕也无济于事了。”
吕颜闻言脸色一变,就要逃开。
沈煜早有准备,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臂然后用力一扭,将她压在墙壁上。
“呜!”吕颜吃痛发出悲鸣,她另一只手臂朝沈煜的脸打去,却也被抓住,然后整个人被他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压住。
此刻吕颜心中一片难受,她欲哭无泪,宗门为了防止自己逃跑,在这牢房里设下禁制,自己空有一身法力,却只能像个软弱的小女孩一样被眼前这个混蛋欺负。
吕颜挣扎起来,试图挣脱,但沈煜只是冷笑一声加重手上力气,手臂被扭的吕颜只能再次发出悲鸣。
“你为什么不叫?眼下这种情况你不是应该喊人来帮忙吗?”沈煜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吕颜努力别过脸,但沈煜说话的气息喷到她白皙的脖颈上,让她汗毛直竖。
沈煜单手将她的双手箝制在头上,毫不客气地抓着她的下巴,摆正她的头让她看向自己。
“我现在又没堵住你的嘴,你为什么不叫?叫啊!”沈煜猛地在她耳边大喝一声,把吕颜吓得身体一颤。
但她只咬紧牙关,什么话都不说。
“你不想回答?那就让我来说好了。因为你根本不想去做祭品,你不想死,希望活着。但你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却要求你接受现况,完成你所谓的拯救苍生。你很矛盾很痛苦,一方面是对死亡的恐惧,另一方面又对出现这种心理的自责。而我的出现让你看到了希望,为了成为你心中期许的那个自己,同时又能活下去所以你选择此时保持沉默。”沈煜的话蕴含着让吕颜崩溃的压抑感,“因为你知道,只要是我强制把你带走,就算事后灾难发生,你也能说服自己,责任在我而不在你身上,你可以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不是吗?”
沈煜语气越发冰冷,他用讥讽地表情盯着吕颜,仿佛是猫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