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地湿湿软软,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地,留下斑驳影子。微风拂过,细碎光影跟随树叶晃动,正如沈耀此刻内心泛起的涟漪。
拿着课本的手微微收拢,阴沉视线落在不远处站在路边的一对男女身上,习惯性用指尖抠着食指侧方位置,留下一个又一个月牙印记。
更有甚者,渗出红色血迹。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早恋的打算。”
沈舟看也不看男生递出的包装精致的礼物盒,唇角微弯眼眸中却不带一丝笑意。
但她语气认真,又面带笑容,就连拒绝的话都很礼貌,让男生顿时不知从哪里生起一阵勇气。
他羞涩又紧张,但仍旧努力为自己争取:“没关系,我可能等到高考结束再追求你,希望到时候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说着,他又将那礼物捧到她面前,“这、这个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不是告白礼物,请你收下它……”
“谢谢你,但是我该回去看书了,再见。”沈舟说道,与他擦肩而过,飘扬的发丝被风轻轻吹起,带过一阵洗发水的清香。
男生闻到脸色更红了,但沈舟没有接他的礼物……想到这,他脸上又多了几分失落与惆怅。
正黯然神伤间,他面前出现一道黑影遮挡住了太阳,不由疑惑看去。
是……沈耀。
他知道他,却并不认识,但见他不像是路过的样子,于是开口问道:“有事吗?”
沈耀走近看见他的五官,且刚刚沈舟连他的礼物也没有收,不由唇角上扬微小弧度,心情愉悦的回他:“没事。”
说完,径直越过他,朝着沈舟离开的方向走去。
徒留那男生一头雾水,但又莫名有被嘲讽但的奇怪感觉,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挠了挠头颓废走开。
尚且陷于布满荆棘的泥潭沼泽之中的沈耀,无从去想他内心深处不平静的躁郁情绪由何而来。
他不想,也不敢去碰触那个答案,不愿在这样糟糕的状态下去沾染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因此他只能够像阴暗角落的老鼠一样,偷偷祈盼温暖的阳光可以稍微撒在自己身上一点,哪怕只是那么一点。
……
回到教室时,沈舟已经坐在位子上背着物理公式,沈耀抬脚走过去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刚刚从食堂出来,找着借口与赵晴晴三人分开的沈耀一直记挂着要送给沈舟的礼物,因此他没有打扰她,而是放轻了动作从书包里拿出了几本本子。
“诶?”沈舟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位子上的沈耀,随手翻开其中一本看了看。
端正又带了几分洒脱的字迹工整记录着高考数学重点公式与提醒,还细心分了几种颜色标注。
再翻开一本,是物理的。
熟悉的字迹一看就是沈耀自己一笔一划抄的。
沈耀清亮的眼中盛满温柔,只在沈舟看来时又装作不经意般移开视线,少年独有的磁性嗓音响起:
“生日快乐,这个是给你抄的笔记,包括历史和地理的,我晚上查了历年真题和模拟卷,请教了陈老师和吴老师抄的。”
陈老师和吴老师是沈浩请来的,为沈舟补习地理和历史的家教。
沈舟人傻了。
原来真的有人生日礼物是送学习笔记的!
但对象是沈耀……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眼前不由浮现他每晚坐在书桌前为自己翻阅资料做笔记的模样……
有些感动。
“谢谢你沈耀,我很喜欢!”沈舟第一时间给予正面反馈,弯着月牙眼甜甜笑着,“这是我今年收到最喜欢的生日礼物!”
“喜欢就好。”沈耀的视线又一次被她唇角那深深地凹陷所吸引,藏于口袋中的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下意识就要伸出来。
但很快,他理智抽回,没有动作。
“对了沈耀,你每天学习这么辛苦,晚上还要给我抄笔记,真的不会影响你的成绩吗?”沈舟将沈耀送的笔记统统收好放起来,只留下一本数学笔记认真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