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道元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他知道自己主子的习惯,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回答什么
话,都免不了要吃瘪!
经过楼上的走道,燕铁衣熟悉的来至右边最后一间的房门前,门外两名守卫,早已将门
推开,肃立于旁,连大气也不敢透。
里面,便是应青戈的卧室了。
这时,房中站满了人,燕铁衣一进去,房里的人立时静肃下来,纷纷躬身为礼,燕铁衣
一挥手,快步走向那边一张勾挂着青色帐幔的铜床之前,床前三个人正在满头大汗的忙碌
着,像是在为躺在床上的人施救,燕铁衣的脚步略缓,一侧的“魔手”屠长牧已凑近来低声
道:“魁首,李大夫正在替青戈急救,是否可请魁首稍待再趋前探视?”
燕铁衣默默退回,脸色却阴冷得似能刮下一层霜来,他在房中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又赫
然发现地下的几滩血迹,以及数件破碎的家具──显然,事情便出在这里,这是暴力冲突后
留下的迹像!
窗外,隐隐的,却急促的擂鼓声业已传来。
燕铁衣冷冷的道:“长牧。”
屠长牧走近:“在。”
燕铁衣目光冷森的扫过房中的每张面孔,生硬的道:“是谁最先发觉青戈被刺的?”
屠长牧回头道:“向长贵,过来向魁首回话。”
一个年约四旬,黑瘦精悍的高个子急忙走上前来,单膝点地,诚惶诚恐的道:“向长贵
叩见魁首。”
燕铁衣面无表情的道:“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应二领主被刺的?”
向长贵苦着脸道:“回禀魁首,约莫是将近二更天的辰光,属下在睡梦中被几声似是物
件碰击的声音惊醒,在属下摸清声响传来的方位后,匆匆赶去查看,谁知却看到这么一副景
像──二领主竟然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下。”
燕铁衣沉沉的道:“再说得详尽些!”
不安的舐润着嘴唇,向长贵局促的道:“属下是在起更之前就离开二领主寝居了,二领
主当时还好好的,在属下侍候二领主用过宵夜点心之后,二领主说他觉得乏倦,吩咐属下把
碗筷收下去后不必再进房当差,所以,属下就自行回房歇息,直到在睡梦中被那几声物件的
碰击声惊醒;属下醒来之后,大概曾经蒙胧了一会,方才完全定下神来,仍旧有些疑疑惑惑
的摸上楼去查看,那时,属下尚不敢断定到底是确实发生了声响,还是自己在酣睡中梦魇着
了,直到属下上楼后,发觉二领主房门大开,走道头的窗户也已掀起,始感到事情不对,急
忙扑向门口,二领主已是仰躺地下,混身鲜血,人事不省……”
燕铁衣半合着眼道:“从你在梦中惊醒,直到发现出事,这中间相差多少时间?”
向长贵回想着,呐呐的道:“大概……一柱香,或是一盏茶的辰光,属下不放肯定,因
为当时方自酣睡中吵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神智不大清爽……可能,梦中听到声响,其间
还盹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