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撕下来的半截衣衫丢在河堤之下,却又是什么道理?”
笑笑,燕铁衣道:“这也很好解释;她原意决不是要把那半截上衣,弃置于河堤下的树
枝上由人发现,而是存心丢在河水里,但在情绪紧张中,随手一丢,却挂上了水边堤下的枝
桠上,她急着逃命,未及回顾,便留下了这么一个破绽来,我们可以相信,在舒妲而言,也
必然是桩意外的。”
崔厚德不大服气的道:“魁首怎能肯定便是这种情形,竟像魁首亲眼看见的一样……”
燕铁衣笑道:“我当然可以肯定。”
崔厚德舐舐嘴唇,道:“魁首总说得出肯定的理由来吧?”
燕铁衣道:“不错,我说得出──依情按理来判断,加上一点对于人性的了解,其中再
掺上些许智慧,事情就和真相差不远了?”
嘿嘿一笑,崔厚德道:“但我却要亲自问过舒妲之后才心服。”
点点头,燕铁衣不以为忤的道:“你会有这个机会的,而且,其结果也必将使你心服?”
两个人正谈论间,客堂门外,魏村长气喘嘘嘘的赶了回来,一只手拎着一包东西,另一
只手还牵着个六旬左右的乾瘪老头子,那老头子眯着一双红通通的烂湿眼,跌跌撞撞的几乎
在进门时一个跟头翻跌。
燕铁衣赶紧起身扶住了那老者,又把对方引到自己坐的椅子上,一边歉然道:“承情魏
老哥亲自跑了一趟不说,竟把安老丈也惊动了,打扰各位,实在于心不安。”
魏村长一张胖黑脸由于来去赶路太急的原故,涨得紫红泛油;他一面擦着汗,一面喘着
气道:“大当家的太客气了,这可是桩大事,我叫他们去不放心,还是我自己跑一趟比较扎
实,又怕安老瞎子漏了什么话,索性把他一起带来向大当家的面禀。”
那翻动着一双潮湿红烂眼睛的枯乾老头子,形色十分惊恐怯惧,他黏塌塌的眼皮子合着
下眼睑一起颤动,声音里带着哆嗦:“大当家啊,青天在上,你可得明镜高悬,莫要冤了我
哪──我先前向村长禀告的句句是实,字字不假,若有欺瞒,你便把我活剥了这身老皮,我
也不敢哼上一哼;村长知道我老瞎子,生平安分守己,不打诳语,眼睛虽是半瞎不明,看不
灵光,心地却是亮光光的。”
燕铁衣忙道:“老丈,你误会了,我没有说不相信,更无权来逼迫你,我只是来此向各
位打听这桩事,各位愿意帮忙,说与我知道,自是感激不尽,否则,我也只好转身上路,半
点不敢难为各位乡亲。”
安老瞎子呆了呆,这样的话,这样的态度,竟会出自黑道上一位霸主的嘴里?听听吧,
多么的熨贴,多么的温和,又多么的顺利,那怎么像是个长久生活于暴力圈的人所该带的习
气?反倒真似个恂恂儒雅的后生了呢。
魏村长急道:“老瞎子,你甭净说些废话,我们大当家的自来为人和善大度,敬老尊
贤,又怎会难为你?你赶紧把该说的话向大当家禀明了,别唠唠叨叨的反惹大当家不高兴!”
燕铁衣温和的道:“不忙,慢慢来,慢慢来。”
吸了口气,安老瞎子宽心的道:“可把我老头子吓了一身冷汗哩,大当家的找我,先一
阵里,委实骇得我不轻,唉,庄稼人,没见过世面,只带着一身土腥气,大当家的可得多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