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道:“这一次给他重重教训过后,或许他能够多少明白他祖父留给他这幢宅
院的意义。”
江昂低声道:“我们进去吧?”
点点头,燕铁衣一马当先,偕同江昂自宅后越墙而入。
两人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布置精巧的园圃,他们绕过那株四周围砌以方形花砖的古
拙槐树之后,便堂而皇之的踏上了曲廊,曲廊幽折,弓顶朱栏,沿回于楼阁之侧,迤逦
而去,却是颇富画意。
周围十分寂静,阒无人迹,好象这只是一座空荡废置的宅院一样,静得有点古怪。
燕铁衣与江昂的脚步声沙沙擦响,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却也能传
出老远,然而,就是没有引起任何反应。
心里不觉有些发毛,江昂左盼右顾,十分不安的低语:“大当家这是怎么回事?连
条鬼影也不见?他们是在弄些什么玄虚?”
燕铁衣双目平视,行色从容自若:“太阳之下,没有不可理解的邪魔鬼祟之事,江
兄,你放宽心,沉住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凭他们那几块料,还能变出什么花巧
来?”
江昂频频探视四周,仍然忐忑的道:“说是这样说,但我总觉得不大对劲……阴暗
中,似是潜伏着什么危机,酝酿着什么诡谋。”
微微一笑,燕铁衣道:“这是不消说的,他们早在准备着对付我们了。”
吞了口唾液,江昂忙问:“人呢?怎么看不见一个?”
燕铁衣静静的道:“别急,到了该让你看到的时候对方自然会现身而出。”
江昂又气又恨的道:“这干鬼祟的东西!”
顺着曲廊转过一幢楼宇,景致豁然开朗,右边是一片铺着黄沙的场上,方圆约有二
十余丈,左面,是块铺设大麻石的院落,也有二十余丈的范围,两侧的旷地上,光秃秃
的毫无点缀——除了分立其上的百余名大汉。
这些一式劲装,手执兵刃的汉子们,全都并息静寂的挺立着,百多双目光,冷厉又
凶狠的瞪视着出现在这曲廊中的燕铁衣及江昂;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人出声,百多人的
拥立便形成了一种寒森森的慑迫形势!
燕铁衣吃吃笑道:“江兄,这不全是些人么?我早告诉过你,该让你看到的时候,
他们自然会让你看到的!”
紧握着“双叶刀”的刀柄,江昂微显惶乱的道:“他们人还不少,大当家,我们原
该从‘青河镇’多调些帮手来。”
燕铁衣轻轻的道:“兵在精而不在多,形势的优劣比较,人数并非唯一的条件,江
兄,这些小角色不足为虑,得注意的是他们那几个带头的人物!”
不待江昂回答,曲廊前头的弯角处——径由一幢双叠台的侧面——已经有十来个慢
条斯理,或是故示雍容的走了出来。
江昂紧张的低呼:“来了,大当家——”
燕铁衣颔首道:“我晓得,我也早已判知他们会从那里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