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未觉天凉,却在鹿嘉渺拥上来瞬间,后背覆满暖意。
藏矜白一直觉得鹿嘉渺只是个不需要懂事的小朋友,在他身边的安全区里就这么永远灿烂的长大。
原来想让他了解自己,是听信书上所说,建立一段亲密关系需要开诚布公。
但最近他时常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这几日忙于【蕴】的事,勾起了不少往事,每一段都披着肮脏黑暗的皮。
曾经觉得,鹿嘉渺答应了要留下来,那就得陪着他。
可从他误会鹿嘉渺那个害怕的眼神,一直到那晚在输入许久最后却没打扰自己的信息……就连现在这个突兀又简单的拥抱,都在动摇藏矜白的决定。
他发现,鹿嘉渺不知何时不再只是一个会永远陪着自己的存在,而像是……他在枯死标本园里无意养出的一株花。
他想把他囚禁在玻璃橱窗里,却又想他能在阳光下肆意快乐的成长。
不同于周围凉意的温热呼吸在他耳边平稳的起伏着,仿佛是他能触碰到的,攀附在自己身上唯一的温度。
藏矜白的犹豫很短暂,仿佛只是因为鹿嘉渺这个突然的拥抱带来的心跳衍生。
回去的路上鹿嘉渺安静又乖巧,像把墓园里的肃穆带了出来,不问什么,只时不时侧目看看一旁仰头闭目休息的藏矜白。
他不算聪明,很多事都不懂,没有人告诉他,他便不去胡乱猜。
只在觉得先生不高兴的时候轻轻抱一抱他。
藏矜白像是累极了,上车后便在休息。
鹿嘉渺把他刚脱下的沾湿的外套拿到一旁,怕染湿他裤腿。
然后翻出车上自己平时睡觉的小毯子轻轻披在了藏矜白身上。
刚入秋的夜间很冷,鹿嘉渺把先生边边角角都包裹严实,见先生未动,以为他睡熟了。
便悄悄起身,准备把最后一个小角压在先生的另一半肩。
只是他刚探身过去,腰忽然被手掌揽住了。
他仓惶抬起头,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打扰到先生睡觉了。
但藏矜白依旧合着眼,若不是搭在腰间的力道大了些,鹿嘉渺还以为他真的在睡觉。
藏矜白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鹿嘉渺本就只有一只腿半跪在座椅上,此刻直接跌靠在藏矜白怀里。
动作仓促,他的嘴唇擦过藏矜白鬓角,最后停在几乎贴到藏矜白脸颊的位置。
鹿嘉渺呼吸都快滞住了。
但藏矜白似乎并未察觉,手掌贴在鹿嘉渺的后腰,把人抱在怀里便不动了。好一会儿侧侧头,声音贴在鹿嘉渺耳边道,“我抱一会儿。”
*
车驶回老宅,与墓地的肃穆死寂全然不同,这里烟花音乐,热闹非常,像在举办隆重又喜庆的宴会。
第一次来这里时,鹿嘉渺看着这老宅恢弘奢华,但这次再看,只觉得这奢华里囚着很多悲伤的东西。
藏矜白牵他走进去。
酒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有人举杯朝这里看过来,惊喜到,“可算把主角等来了!”
所有目光一下集聚过来,在欢呼声中宴会一下达到了巅峰。
藏矜白的生日宴不可谓不隆重,不止商圈的,所以想沾沾藏家光的人都赶过来了,尤其是现在霍家没了,藏矜白地位不言而喻。
声乐美酒,推杯换盏,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