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个人,卫子昂陷入了回忆:“她是位女修,看不清楚身材,只从声音来听是女的……”
“什么声音?”白芨打断他。“年龄多大?样貌如何?有什么特征?”
“……”
卫子昂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与那人交易之后,什么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是个女修,而其他有关她的记忆都在脑海中一点点模糊起来。
喻永朝与白芨相视,一甩扇子,面色阴沉。
事情已经变得比他们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那现在要怎么办?”白芨侧过头,看着墙上被禁锢住的魔物与地上跪着的卫子昂,向师兄询问。
卫子昂这种人,她是很想动手给他一个痛快的。那魔物……也就是冯决的妻子,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魔物害了那么多人,不能说是无辜。
可是冯决和他的妻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城中的百姓何其无辜,被魔物所伤的普通人何其无辜?
喻永朝垂下眼睫,轻睨着跪在地上发着抖的卫子昂:“如此,你的罪自有官府定夺。而这魔物——”
他话音一转,斜瞥了一眼墙上被钉住动弹不得的冯决之妻。
听到喻永朝的停顿,白芨嗓间干涩,知晓了师兄并不打算此事:“官府会来处理吗?”
“是的。”手中折扇开开合合,喻永朝冷淡的声音在密室之中响起,“大概率会上报给仙门,很快就会有仙门的人来把她处理了。是关是杀,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白芨知晓仙门之人的性子。魔物吞噬了城中的许多人,若是要玉昆宗来处理此事,这魔物大概率留不得。
她想了想,终究凭着自己脑海中的印象,一挥手,将水镜呈现在魔物的面前。
喻永朝自看到那水镜出现的时候,就知道白芨要做什么了。他注视着白芨的动作,眼神一刻也未从她身上移开。
那水镜犹如幕布般在魔物眼前展现,魔物抬起头,浑身上下颤抖得更加厉害。
一片淡蓝色的衣角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那片洗的发白的衣角,上面还破着洞,散开的丝线已经被用刀割过,留下参差不齐的线头。她欲伸手触碰,却因为魔箭的束缚动弹不得。尽管如此,她仍然想要扑上前去,试图触碰那水镜中的衣角。
尽管她已经变成了魔物,脑中却仍有一丝属于人的意识。
尤其是,看到有关冯决的东西时,那记忆便如潮水般朝她涌来。
她已非人。她是魔物。
白芨再一挥手,水镜逐渐消失。
她对上了喻永朝那难以言喻的表情,思忖了片刻,方道:“师兄,我们走吗?”
密室的门被打开。
屋外早已天光大亮,光线从狭窄的门中透入门内,尽管只有一条明亮的光,仍然刺的卫子昂挡住了眼睛。他在密室里呆了一晚,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等日光升起映照过来时,他被灼伤一般低下了头。
而被禁锢在墙上的冯决之妻,却是迎着那道光线伸长了脖子。
对于最低等的魔物来说,照射日光是一种痛苦。可她仍跟感受不到一般,仰着头去看那束光。
密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从酒楼里走出来,街上的人仍然熙熙攘攘,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没等白芨问喻永朝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他反而先动了。
“还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