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他今天几乎没有怎么进食,唯一的异常就是那瓶药。虽然他之前就已经出现头疼的状况,但是奥斯卡说药剂含有副作用,他一直几乎是强忍,不曾服用药物。
但是身体的症状太奇怪了,从手到脚麻木起来,生出一股燥意,尤利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烦躁。就算是副作用,也不该是这样的,但要说琼森调了药,更不可能。
尤利眼睫颤动,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费伊,只见他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克制住自己的猜忌,他没有在弗纳尔这里吃过任何东西,根本没有立场怀疑他。
但身体出现一系列反应都在提醒他是情|热,他误食了催|情的东西。
“我要走了。”尤利咬着后牙说道,他身体已经沁出暴汗,脖颈逐渐变红连带着耳根,倒是他面色白净看不出什么不妥。
尤利刚走两步,费伊从后面抱住他,死死地锁着他的腰,两人一起跌坐到沙发里。
他小狗一样,搁在尤利颈窝里,整个人肩背又宽阔,几乎完全拢住尤利。
“你干什么?”尤利手上青筋直冒,撼动不了他铁一样的臂膀。
“你不是说陪我吗?为什么又要走!”他十分委屈,低声苦苦挽回,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今天确实是有事。”尤利咬牙说出。
“不信。”费伊斩钉截铁,“尤利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大声的告白,如同找不到宣泄口的洪水,一层浪比一层高,掀翻一切的巨大声势令胆小者审视自己的内心。
“我每天都在盼着你多看我一眼,我几乎没有哪儿一刻敢开口告诉你——我喜欢你。但是尤利,我的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也许只是你犹豫、思考、沉睡的瞬间,我就已经消失在你漫长的生命里。如果有意外,我可能连几十年也没有。我一眼就能望得到尽头的生命,让我一直好想说出这句话。”
“我还小的时候,我庆幸前半生里全是你的身影,也许我能望着你的背影度过这辈子;我稍稍懂事后,明白有些东西宣之于口就会变为泡沫,我期待靠着那些回忆度过余生;可是我继续长大,拥有能保护你的能力后,我就有了勇气、野心,还有贪念。”他话里透着委屈。
尤利感觉到肩膀传来炙热的气息,身后人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这么好的人,如何能让贪念制止呢,它只会越滚越大”
“血族与人不会有好的结局,你不可能转化,我也不可能在漫长的时间里只守着你一个人。你是我养大的孩子,在人类社会里,在人伦观念上,我不可能喜欢我的孩子,你对我的情感也有可能是偏差。”尤利尚存有一丝清醒,转被动为主动。
费伊将他抱得更紧,几乎是想融入骨子里:“什么偏差,我不是孩子。我知道谷欠望和下|流的臆想来自于姓,我知道亲情和爱情不同。我不想说这些,是怕脏了你的耳朵。”
他每一口气都缠绕着尤利的耳朵,血气瞬间从耳根蔓延上去,尤利能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妥之处,若是起身离开肯定能被费伊看出端倪。但是同时被下药和表白,让他几乎很难不生出一些坏的猜想。
在此之前,他就算是相信奥斯卡给他开错了药,也不想揣测是弗纳尔动的手脚,理智渐渐远去。
“是你做的吗?”尤利咬紧后牙。
尤利此时是真的挣不开这人的胳膊,不知道自己误食了多少,药性重到他眼前眩晕甚至出现幻想,他手脚都绵软到使不上力,有那么一刻他想动用血族的力量挣脱费伊。
但是,不知道其中心软究竟有几分,他再问了一遍:“你动了我的药吗?”
“什么?”费伊有些诧异,他终于察觉到尤利的不动,松开了手。
但是尤利径直朝沙发另一侧倒去,他凌乱的衬衣挣脱开几颗扣子,可怕的绯红从胸膛一直蔓延到下巴、耳根,而异常处很难让人不注意。
费伊几乎一看就能明白过来,他支支吾吾不知所措,慌乱中从茶桌上端了一杯冷茶喂进尤利嘴里。
“尤利、尤利!”他手贴着他的脸庞,感受到和人类相近的体温。
费伊此时显露出一种不知事的迷茫,他看到尤利的反应,转瞬想到裴钰说丢了的那瓶药,心里五雷轰顶。
没有解药,奥斯卡又不在,怎么办?
“热”尤利手伸向自己的领口,试图揭开扣子,费伊把自己冰凉的手贴在他脖颈处给他降温。
他幽绿的眸子本已经涣散,却又因为这一丝清凉找回一些意识来,他喷吐着热气,声音软绵绵地狠着:“我——就——信——你——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