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啦!黑更半夜的发什么财呀?”妇人随手就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个傻兔子!”
李保也不糊涂,听这话,他当然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可是,李保立刻就出一身冷汗。他李保虽然也不务正业,也去过妓馆,也做过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劫人钱财,却从来没有干过的。他早就知道妻子很厉害,可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厉害到这样一个程度。他也的确害怕,但又想想,家里都没吃的了,还怕这怕那,这有什么用,填饱肚子要紧!于是,他边忙找出油罐子,添上灯,拨得亮亮儿的,便走出了东间。
“让大哥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油罐子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大哥千万不要怪礼啊!”李保刚一出来,就大哥长、大哥短地问个不停。其实,屈申根本没在意这些。相反他却利用这会儿时间打了一个盹。他毕竟走了一天,根本没休息,又喝了许多酒,发困是难免的。这会儿,见李保回来了,又这样客气,屈中也越来越谦虚了。其实哪,也就是些客套话。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这些东西满嘴都是,只要肯张口,保谁一串一串的,那真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这样,俩人又热热乎乎地聊开了。
说到热闹的时候,李保凑上前来问屈申:“大哥,你会不会喝酒?”屈申见问,满心欢喜,他就是这样,对于酒,可以说是不要命的,明知道自己喝了不少,可有酒的话,他照样喝,于是,他却忙对李保说:“贤弟,哪有男人不会喝酒的?不瞒贤弟,我在家中时每顿饭都要饮上几碗的?只是现在三更半夜的,上哪儿打酒哪?”说完不禁面露为难之色。李保一听,正中下怀,满脸堆笑地对屈申说:“不瞒大哥,我也非常欢喜饮酒,有朋友就更要喝几碗。今天大哥来了,是咱兄弟俩的缘分,我这就弄酒去,咱哥俩非痛快地喝上它几大碗不可!”说着,下了炕便要向外走。屈申一见,赶忙拉住了他:“贤弟,别忙了,要喝明天打来酒再喝吧,夜这样黑了,你去我也不放心啊!”说着,就要拉他坐到炕上去。李保一见,笑了:“不瞒大哥说,我家里就有好酒,好几坛哪!足够咱哥俩喝个痛快!”屈申听他这样说,当然高兴:“好,那兄弟就去搬来,你我痛快喝一回!”李保暗中高兴:“看他的样子,今晚我一定要发财了!”于是,就向外走,出门时还回头看了看炕上的钱袋了,心里说:“嘿!这东西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到了我手上了。”
李保的妻子早就听清楚了里屋的对话,也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几坛酒,见李保回来,二人会意地使了眼色,不觉都暗暗笑了。妇人将酒递给李保,李保搬着就走了出来。他们俩把炕上的桌子摆好,李保又取来温酒的家什,就放在炕下,二人对坐,说了几句话,酒就冒气了,李保也很性急,端过来就为屈申满上了一大碗,自己也倒满。屈申举起碗:“来,李大哥,咱们头次见面,就跟亲兄弟一样,我今天借你的酒先敬你一碗!”李保也赶忙说:“不,屈大哥,还是我来敬你吧!”说着也端起了大碗。于是,二人又是一番客套,最后一饮而进。接下来,就你敬我一碗,我敬你一碗,放开量,就喝了起来。不大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就喝下去了两坛酒,李保又搬来一坛,继续喝。
李保的酒量很大,喝这点酒实在是家常便饭,可屈申就不同了。他已经喝了许多酒,那之后也没吃饭,肚子里空空的,又骑驴子一路颠簸。到李保家后,俩人喝酒都很急,而且也没有个下酒菜,完全是干对干。即使是屈申酒量再大,也经不住这么折磨。所以一坛多酒下肚后,他就有点支撑不住了,想叫李保不要再喝了。但李保怎么会依他,心想:“你不喝酒,我怎么得你的银子呢?”于是,就一个劲儿地劝,还说屈申海量,说他是客气,说他在装醉等等。屈申实在顶不住李保的劝说,又连着干了几碗。
屈申一边喝酒,一边左摇右晃的。李保见状,又把他妻子叫了出来,叫她给屈申敬酒。妇人也很会说,把屈申哄得美滋滋的,不免又要喝两碗酒。到最后,屈申一斜就躺到了炕上,碗掉在炕上,酒撒了大片。他虽然醉得不得了,但还没忘他的钱袋子,他把钱袋子往里一推,便枕到了自己的脑袋下。嘴里还在嘟哝:“这,这是我的银子,银子,银子……”李保夫妇一看,不禁喜形于色。李保又上前推屈申,连声喊叫“屈大哥”,屈申不动了,李保仔细一看,屈申已经睡过去了。李保夫妻相视一笑。
李保悄悄对妇人说:“这个汉子,还挺能喝,幸亏老子酒量大,不然非被他灌醉不可!”妇人一笑:“别‘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你那点酒量,我还不知道。”李保一听,有点发急:“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仔细看这空坛子,足足三坛子了。”李保还要说,妇人不耐烦了:“得少废话!快给老娘拿绳子来!李保吞着酒气,呆呆地站在那儿不动。”
“拿绳子作什么?他都醉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怕他跑了吗?”
“你这呆子。将他勒死,不就完事咧!”
李保一听,吃惊不小。这会儿,他的酒气被吓掉了一半。心想:“这下可完了。我李保为了活命,劫人家的一回财就已经是犯了大错了,现在又要人家的性命。这不是往火坑里推我吗?”李保不敢违抗妻子的主意,但又害怕她的淫威,只得小声地嘟哝:“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妇人一听便发怒了:“你既想发财,又胆小,还想做个善人吗?松三八!难道老娘就只能跟着你挨饿了?”
到了这个时候,李保也顾不得王法了,便把绳子拿过来。反正李保也想通了:“要想要银子,就一定要杀了屈申。不然,他一告状,自己照样要去坐牢。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妇人将破桌子搬下炕去,见李保在那儿颤颤微微,哆里哆嗦地,便看出来他不能动手了。于是,她一把把绳子夺了过来,上到炕上,绕到屈申里边,轻轻的从他枕的钱袋之下递过绳头,慢慢拴过来,紧紧一扣。
妇人招手把李保叫到炕上,将绳子的一头递给他,拉住了绳头,两个往两下里一勒,妇人又将脚一蹬。到了这个地步,屈申哪有反抗的能力,只是手伸了几下,便没了动静。李保到现在,虽然还害怕,也不能不用力了。见屈申不动了,李保却瘫在了炕上。妇人连忙将钱袋子抽出来,伸手掏时,发现是一封一封的,整整八包,真是满心的欢喜。
二人把钱袋子拿进里屋,把炕面上的东西收拾好了,一掀便掀起一块板子。原来这儿有个洞。以前李保偷来些小东西,比较贵重的都是放在这个洞里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场。将银子藏在里面,炕上又像往常一样堆了许多东西,二人才走出来。
看着屈伸,李保问妻子:“这尸首怎么处理呢?总不能放在咱家时里吧?”废话!你绝对是一个呆子。平时的那股聪明劲儿哪去了?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疲软?现在正是夜深没有人的时候,把他背到北上坡,扔到庙后,又有谁会知道呢。“李保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他硬着头皮,站在炕沿下,叫妇人上炕,把尸首扶起来,放到李保的背上。刚刚站起身,没想到屈申身体很重,再加上李保头一回背死人,也难免心惊肉跳的,结果连李保也倒在了地上。
妇人骂了句“废物”,又把屈申扶起来,靠到李保背上,帮着李保慢慢站起来。李保使出浑身的力气,摇摇晃晃的出了家门,妇人在后面叮嘱说:“趁现在没有人,快去快回啊!”李保心说:“我宁愿现在就回去。半夜三更的背个死人出去,你知道是什么滋味!”但又一想,现在他与妻子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炸了,要这就得会一起逮住。“瑢,还是向外背吧!”李保拿定主意,背着尸体,直奔北上坡而来。
刚走了不太远,李保偶然一抬头,见前面有个黑影儿一晃。李保立刻就觉得眼前金花乱迸,汗毛都乍了起来,身体一晃,尸体便掉到了地上。他赶忙跪在了地上:“好汉饶命、好汉爷爷饶命呀!这可不关我的事,全是别人干的呀!”他一边说着,一边像小鸡吃米似的磕头。把头都磕了一个包了,却不见“好汉”有什么动静。李保壮着胆子抬起头,前面没有人,四周也没有人。也许是一场虚惊。但李保不敢向前走了,他怕万一看见人不坏了。再说,尸体已经掉在了地上,他一个人也扶不起来了。干脆回去吧,李保拿定主意,撒腿就往回跑。
跑到半道上,李保忽然感觉后面的衣服被人拉了一下,这回更是把李保吓破了胆。他头也不敢回就跑到了家门前。他不敢去扣门,性急之下,一人多高的围墙,他一翻身就过去了,结果重重地摔在了院内,“咕咚”一声,他妻子还以为来贼了,提着灯笼,拿着把菜刀就出来了,一看是他才放了心。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尸体安排好了?”李保喘着大气,也不回答,妇人问了好几遍,李保才说话:“快把我吓死了。刚上了北坡不远,谁知道那儿竟有个人,吓得我扔下尸体就往回跑。可刚跑了一半,又有人拉我,吓得我七十二个胆扔了七十一个。这不,没敢敲门,我就从墙上跳进来了。哎哟,哎哟,我这肋骨可能折了。”他一边叫着,一边站了起来。
妇人一听李保这么说,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呀!你忘了北上坡那儿有一棵小柳树儿了,你一定是把它当成人了。”李保似乎明白了一点:“可半道上又是谁垃了我一把啊?”“你啊你,说你没用,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废物,一定是你被树枝什么的给碰了一下,你就疑神疑鬼的,没用的东西。”挨妻子这一顿骂,李保也清醒了不少,垂头丧气地就往里走。这时,妇人又叫住了他:“那尸体就扔在那儿了?”“扔在那儿吧!扔哪儿也一样。不信你去搬,反正我不去了。”妇人见状,也只好这样了,便跟着进到屋里坐下。
刚坐下,妇人又猛地站了起来:“坏了,我忘了一件事。”只这一声,就把李保吓得从炕上掉到了地下。“还有什么大事没办?”李保坐在地上问。“还有那驴子呗!这个东西怎么办?”听妻子这么说,李保才长出了一口气:“瑢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么一件小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可真亏了你了?”李保又想了想,干脆地说道:“留下,送到的好东西再扔了,那才是愚才啊?”妇人一听这句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知道你就得这么说。留它?留它给你招来灾祸呀?还是嫌别人找不到你杀人的证据?”这么一来,李保也没了主意:“那你说怎么办?”“你连这个主意也没有!把它轰出去不就完了。”
李保说道:“这样,不是很可惜吗?”妇人一个手指指在他的脑门上:“你发了这么一大笔财,还稀罕这头驴?”李保一听,感觉妻子说的有道理,连忙到院里,把驴缰绳解开,拉着它就往外走。驴子到了门前,再也不肯走了。见这个情景,妇人提起门闩,照着驴子的屁股就是一下。驴子猛地受到一击,往外一窜。李保顺手一撒缰绳,那驴子便跑下坡去了。
这一对夫妇回到屋内,将门关好。李保总是心跳个不停,而妇人却坦然自得,并教给李保:“明天一切照原来的样子来,早晨尽管去井边打水。如果北坡有人看见尸体,你也要去凑凑热闹,省得叫别人疑心。等事情安定下来以后,咱们再慢慢享用。你说,咱们这件事,做的干净不干净,严密不严密?”妇人的这些话,才使李保壮起胆来。说着话,不知不觉中鸡已经叫了三遍,东方发出了亮光,路上有了行人。李保夫妇赶忙吹灭了油灯,俩人躺在炕上,继续打算着这一天该怎么过,也合计日后怎样享用那些银子,自然是越想越美。
有一个人起得很早,走到北上坡的时候天还只是微微发亮,他赶路心急,也没注意脚底下有什么东西。走着走着,没注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这人也没站稳,一个狗啃屎就趴到了地上。他还挺纳闷的“这可是什么东西哪?”站起来走回去一瞧,是个人,开始他还以为是谁喝醉了夜里睡在这儿了,忙过去推那人:“嘿,老兄,醒醒,天都亮了,快回家吧!”
可是,连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动静。那人又感觉到手碰到个躺着的人时感到很硬,很凉,他连忙把手放在那人鼻子口下。嘿,一点儿气儿也没有了。这一下,可把这人吓坏了。“吗呀”一声就炸了。他抬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不得了啰,这儿有死人!这儿有死人!”经他这么一折腾,不大会儿那儿就围上了许多人,人们一边看还一边议论。有人说是被劫了,有人说是自己死的,也有人干脆说是冻死的,反正各种说法都有。人群中有爱管闲事的,就跑着给地方官送信去了。
当时,地方还没起,不过他已经醒了,正抱着老婆热乎呢。这地方虽然也四五十岁了,但人很精明,精力也挺旺盛的,而且花花心不小。平时在外面,见有孤零零的大姑娘,小媳妇的,轻的风言风语去挑逗人家,重了也可能动手动脚的。而些事儿大家议论多了,自然也能传到他老婆耳朵里。可是,这个妇人却与众不同,他非但不指责他丈夫。还认为这是他丈夫的能耐。但是,在家里,她就不让丈夫闲着,一会儿叫丈夫摸摸这儿,一会儿叫丈夫给她抚抚那儿,她有了兴致就要与丈夫做起事儿来,也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因此,这地方虽然在外面也沾花惹草的,在家里却照样快活。他也常在外人面前夸他老婆,有时也当着他老婆的面,而这个妇人却常常把这个当作她的光荣。今天,也是妇人先醒的,醒后就感觉不舒服,因为头一天晚上她没有痛快地玩一回,倒是让地方沾了不少便宜。
于是,那妇人便去推地方,推醒之后,她一咕噜身子就趴到了地方身上。这地方有些瘦小,而妇人却很肥大,因而地方有些受不了。其实,妇人本也不是为了为难地方。一来他昨晚没有使自己痛快,二来也用这个方法来挑起他的兴趣。结果,地方果然来了兴趣,他把妇人放到炕上,翻身就趴到了妇人身上,接着就想做事儿。妇人一看,忙用手去拦那东西,一抓,他“哎哟”一声。妇人示意让地方给自己揉揉乳房。这妇人虽然有四十多岁了,但没有生过孩子,而且生活也不错,所以乳房还很丰满。地方有点不高兴,但不敢违抗妇人的命令。乖乖地揉起了乳房,揉着揉着就低头去叼那乳头,妇人也高兴,没拦他,反正她也知道他叼不出什么来。利用这会儿,妇人拿着地方的手向自己下身拉去,一直到那个隐蔽的东西那儿。地方又兴奋起来,反复地抚摸了一会儿,他的东西也膨胀起来了,见那妇人同意的目光,地方一压身子就俯冲了下去。
正在这时,就听到“嘭嘭”的敲门声,有人大喊:“不好了,有人被杀了!你快去看看吧?”地方正在兴头上,却被这人给打断了,他很气愤,但继续做事儿也做不下去了。他只好起来穿衣服。妇人在一旁,裸着身子坐起来,拦着不让他走,他用手指在那妇人的隐蔽处点了点,小声说:“不忙,咱们下回再来!”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家门。刚出屋门,对着那个报信的人就大骂一顿,明着说是因为怕他声张,其实还不是因为那人坏了他的美事。
来报信的人灰头灰脸地在前面走,地方跟在后面。来到出事的那儿,地方分开众人,走进去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