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煊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什么。”
安佑揪住他的衣领,小脸凑到秦煊面前,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其实你每一门课成绩都很好,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只展露军事实力。而之所以选择军事,是因为你知道段情需要。”
那是一双让人看着便无法说谎的眼睛,纯澈得过分,前提是忽视掉里面饱含的怒火与不悦。
但秦煊没有回避对方带着质问的视线,点头:“是。”
“是不是从一开始,你突然转变态度服务我就是为了靠近段情?”安佑接着问,“因为我与他同为a级oga,你方便在我面前提他,更容易通过我接近他。”
“你装错我的单肩包。”安佑的声音突然带上委屈,“你把你的笔记装进我的包里……还让我坐他边上,是为了让他看见你的笔记……”
秦煊在他的话中缓缓站直身躯。
他抱住坐在床边的安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叹息声微不可闻,“你都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说。”
安佑攥紧他的衣物,头抵着秦煊的腹部,唇瓣发颤,哽咽了,所以没法发出声音。
秦煊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熟悉的音色,听着却也陌生:“很抱歉,我骗了你。”
“秦煊我讨厌你。”安佑手指握拳狠狠捶着秦煊的背,他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断重复,“我讨厌你……”
秦煊任他打,没有躲闪。
他的呼吸在压抑的室内也变得沉重:“可我在这场关于欺骗的行动中不小心失了心,简单事情因此变得复杂,所以我现在还在你身边,站着不愿走。”
安佑闻言,泪水止不住顺着面庞滑落,浸湿了秦煊的衬衫。
“我知道你,目的不单纯。我赶过你很多次……我让你去找段情,你都拒绝了……”
安佑从来都没有认为秦煊能在自己身边呆很久。
不愿正视自己的心,不是因为他高傲到不愿为一个“d”俯首,而是他知道秦煊始终会走。
不拆穿秦煊,不是因为他不知道对方的心思,而是因为他装作不知道。
缺爱的孩子对感情格外敏感,所以他不从对秦煊说喜欢。怕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也是,段情好歹是真的a级oga,他父亲手握军权,在他身边,连肖笙都不能拿你怎么样……要是娶了他,你前途无限。”安佑抬手擦泪水,他吸了吸鼻子,眼睛通红地看向秦煊,“如果我是你,我从进营的第一天,也会做好这样的打算……
“现在刚好,我暴露了身份,你走得顺理成章……”
“你也没法不走了,我没有跟段情作对的能力,从一开始就没有。”
安佑开始不住用手揉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避免它们没骨气地从眼眶掉落。薄薄的眼皮红了一片,滑腻腻地干不透。
“少爷,不哭。”秦煊抬手抚上安佑沾满泪的面庞,轻轻拭去其上的泪珠,“我们不会分开太久。”
他慢慢俯身,找到安佑因为沾了泪水而湿淋淋的唇,指腹摩挲过后,小心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