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来了,他等着见我。”段情面容安静,睫羽如垂落的蝶翼。
“……好。”
“我先走了。”丢下这句话,段情匆匆迈步离开。
柏泽凝视对方单薄的背影,眉头微锁。
半晌后,他摘落眼镜,抬手捏了捏太阳穴。
本该成功的游戏轰然崩盘,即使他试图缓解,充斥于双眸内的恼意也无法消散。
“撞见一出好戏。”阴柔的,散漫的声音自柏泽身后传来,肖笙站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舔了下唇角,“就是结局不完美。”
柏泽把眼镜戴回去:“你怎么在这儿?”
“去天台看安佑的试卷,走楼梯下楼散个心,现在打算去吃饭。”肖笙的理由还算可信,“偶然听到你们站在门口聊天。对了,那个oga不错,比段情有味道。”
“多管闲事不是你的作风。”柏泽身遭的空气有些压抑。
“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oga?”肖笙笑意不善,是调侃,是玩味,“他今天的行为应该出乎你的意料吧,把小白兔都气跑了。”
柏泽偏头凝视肖笙,目光晦暗不明。
“你把安佑写过的试卷拿给我,所以好意劝你一句,趁早弄清楚你在想什么。”
柏泽深吸了口气,笑意温和:“说的你好像很懂?”
肖笙摇头,嗤笑:“我不懂。”
他迈步下楼,柏泽看见他手中确实有折叠起来的纸,那是安佑的卷子。
肖笙将安佑的每一个答案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仅十七分的试卷,虽不符常规,却答得句句在理。
他说,对于喜欢的人他可能做不到承认喜欢,但是一定会主动亲近,会靠在对方怀里索要亲吻,会允许对方摸遍他的全身。只要是顺着心意做的事,他就一点也不害羞。
肖笙想象不出安佑和秦煊背后的相处是什么样的,可是能让秦煊如此喜欢的人,一定有他的优点。
或许答案从来都不复杂,只有真诚这两个字。
但偏偏是这两个字,大多数人做不到。
段情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很久。
脸部已经完全消肿,嘴角结了微薄的痂。
他瞄了眼钟表,卡在一个小时所剩的最后十分钟,起身换了套衣服,将防身的折叠刀装进口袋,出门。
大将军余怒未消,对面段情的态度仍旧不好。
在把段情交到仇严手里时,他严肃的面庞终于露出笑容。可那不是给段情的,是给外人的。
“段情这孩子不懂事,你多担待。”将军的态度也客气,是尊重别人的表现。
仇严笑着答话:“没事,他还小,有情绪正常。我看着也可爱,招人喜欢。”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将军笑声爽朗,“快到中午了,你们两个去吃饭吧,我年纪大了,不跟你们一起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