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谢行莺吵闹着要回她自己房间,少爷拗不过,只好同意。
送她回去后,他眼皮已经沉得抬不起来,打了个哈欠回叁楼主卧倒头就睡。
“嗡嗡——嗡嗡——”
窗帘紧拉,静谧而漆黑的卧室里突兀响起几阵手机震动,少爷烦躁摸索两下找到手机,小臂还盖在眼皮上。
闭眼接通,说话带着困意浓浓的鼻音:“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女仆长踟蹰两下,才小心翼翼说着:“谢行莺,她想翻墙离开。”
少爷猝不及防怔住,然后猛地睁开眼,一个激灵腾身坐起。房间伸手不见五指,手机是唯一的光源,贴近映出他脸上的懵逼。
长达几分钟的沉默后,滚动喉结,修长脖颈上的青筋躁动绷紧。
他强压住眼角的酸涩,冲手机发火道:“那就让她走啊,和我说什么!”
女仆长顿了下,才带着些许尴尬回他:“她,她爬上花园围墙后,好像下不来了,安保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她话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急促落地的“咚”声,紧接着是一串仓皇脚步。
葳蕤馥郁的后花园里,谢行莺狼狈趴在围墙上,牢牢抱紧一根延伸出去的粗壮枝干崩溃大哭。
她看这堵墙前面有个梯子,没想太多就顺着爬上来,结果刚坐上去脑袋就开始眩晕。
想爬下去又在慌乱中踢倒梯子,幸好有这颗大树撑着。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一边哭一边骂骂咧咧,都怪可恶的少爷,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谢行莺!”
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谢行莺眨着溢满泪水的眼眶低头,骂声里的银发少年出现在墙下,双臂撑着膝盖气喘吁吁,雪色面容被太阳晒出绯红,抬头恰巧对上她的视线,他咬牙挤出一句:“你是笨蛋吗。”
谢行莺自觉有些丢脸,恼羞成怒大声道:“你来干嘛,滚!我不想看见你!”
害怕她出事一路疾跑来的少爷,还没喘口气就又挨了一顿怼。
太阳毒辣热得他头昏眼花,豆大汗珠流下,他又急又气,没忍住说出气话:“早知道我就该站在房间里看你摔死。”
谢行莺不可置信瞪他,诸多委屈加上恐惧一齐涌上心头,她咬着下唇,双眼通红得朝他吼道:“反正你也要杀了我,估计巴不得我摔死吧,呜呜。。。。。。你怎么这么坏。。。。。。”
少爷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懊恼地想改口就听见谢行莺的控诉。
没想到她把那些威胁当真了,看着墙上颤抖啜泣的女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忙不迭焦急解释:“不是,我,我当然不会杀你,那些话都是骗你的。”
“我才不信,你就是这么坏,你——啊!”她松开抱着树枝的手想擦一下头上的汗,结果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软,转瞬就朝墙下栽去。
少爷脑海里的弦啪得一下断裂,好在他反应极快,呼吸之间就跨到墙根下,伸手接住谢行莺。
谢行莺惊恐地搂住他脖子,路过的一阵风都能激起她的颤栗,闭着眼将吓得煞白的脸紧紧贴在他颈侧,小声呜咽。
少爷心如擂鼓,陷入差点失去她的恐惧,摸着她的头发,附在耳边紧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一直到少爷抱她回房间,谢行莺手脚都还在发软,恐惧过去就开始哭,泪水濡湿胸前布料。
颤抖着将水龙头打开,少爷拧干湿毛巾,走回床边半蹲着给她擦脸,后怕说着:“你以后能不能别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谢行莺惊魂未定,抽抽搭搭地低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