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柔越想越气,眼里都能冒出火星来,她精心盘算大半年的管家权,说没就没了。
桓康对此倒是十分乐意,暗自窃喜,若是大哥大嫂跟他们一同回彭州府,他便不用那么辛苦管家处理族务了,那教坊新来的乐妓说不定他还能去瞧上一瞧,倚香楼的红妓们他也甚是想念。
看到丈夫心驰神往的表情,卫柔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拧了一把丈夫的胳膊,“你争点气可好?好处都给你大哥占了,往后二房的日子就是我们的未来!”
“瞎说什么,我好歹是嫡子……”
“嫡子有何用,你不争不抢,难道功名利禄还能摆到你面前,不行,你今日就找大哥去,问他何时把族务交给你!”卫柔一把揪起丈夫就要往外拉。
“你疯了!”桓康挣开妻子的钳制,“要去你去,我找南姨娘去了。”
卫柔盯着丈夫离去的背影,眼眸恨意满满,自己当初怎么就嫁了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呆站了片刻,她颓然坐进丈夫坐过的摇椅中,明明去年一整年大哥都在手把手教丈夫族务的,想来是早有打算,如今突然变卦,若不是大哥的缘故,那就只有宋氏了。
卫柔愤恨不已,那个女人真是手段了得,刚嫁进来就镇住了难伺候的婆母,还哄得大哥事事依着她,如今又盯上了管家权和族务,是了,这必然是她的主意!
……
卫柔的愤恨并不能改变什么,桓家众人在三月初举家回到了彭州老宅。
王如筝病愈后一直留在桓家,这些日子极讨桓夫人开心,跟着一同回了祖宅。
桓家祖宅比京城府邸大了数倍,一应布局都基本相同,院落名称也是一样的。老爷夫人住在四知堂,桓翊夫妇是迎曦院,桓康夫妇在映月阁,二房则住在清溪园。
熟悉的院落场景总能唤起一些梦中的记忆,宋时祺绕着迎曦院慢慢转着,对她来说,回到这个充满悲惨记忆的地方极不容易,但她知道必须要跟前世有一个了断,她不断提醒自己,一切都不同了,她有家人有金钱,此时桓翊也在她身边。
经过桓焱曾经住的小院时候,她不由顿住脚步,心里好似堵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
这些时日他们都没有提及桓焱,不知是两人的默契还是刻意的逃避。
桓翊知晓是焱儿给她送的毒药吗?若是知晓,他会如何对待他?焱儿最后如何了?
那孩子自小没了母亲,又被桓夫人爱宠过头,性子偏执一些也实属正常,虽然她没少在焱儿那处吃苦头,但她从不信是焱儿要害她,那日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他应是猜测或知道了些什么。
宋时祺不愿睹物伤神,提步往回走,经过桓翊书房时就见墨三正命人将书籍搬进去,她停下来,感觉有哪处不对。
肩膀被人揽住,是桓翊抱怨的声音,“逛园子怎的不带我?”
宋时祺看着墨三正凝眉沉思,桓翊凑近看她的脸色关切道:“怎么了?”
宋时祺拉了拉他往正屋走,“我记得以前你的贴身侍卫是墨二对不对?”
桓翊微顿,牵着她脚步快了些,“是。”
待进了没有旁人的内室,他才继续方才的话题,“前世墨二是我最信任的手下,我把他留在你身边,直到你……你被害时我才知晓他背叛了我。”
迎上宋时祺难以置信的眼神,他满是愧疚,
“是我亲自审问的他,他与母亲的贴身丫鬟墨雨是亲兄妹,墨雨说她被人威胁,故而求墨二帮她,不用害你,有些事情不报给我便可。墨二极疼墨雨这个唯一的妹妹,且他自小跟着我,觉得你会成为我的负累,最终选择了对我隐瞒你在府里遭遇之事。”
宋时祺低头沉默,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前世诸事真是件件令人窒息。
“那他如今?”
“这一世我必定不会用他,但同颜嬷嬷和墨雨一样,我把他们都留在老宅里,试图能找出些联系。”
宋时祺点头,“既然我们回来了,那也让他回来伺候吧。”
“好……”
另一边,住在离迎曦院隔壁来客堂里的王如筝思虑再三,准备按着梦里的大致情形行动起来。
她先找了颜嬷嬷。颜嬷嬷是桓夫人的陪嫁丫鬟,曾是王家的家生子,亲戚故旧都在王家,梦里得了王家支持的她很快就得了颜嬷嬷的鼎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