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贞想赵世帧对她尊重,俨然视她为嫡妻,不是小妾,“他出生皇家,好些事是做不了主的。”沈绾贞已穿好衣裳朝外走,绣菊不吱声了,默默在后面跟着。
沈绾贞审时度势,娘家是不能留的,如今只有一走,没别的出路,可要走,总要和王爷打个招呼,把话说明白。
主仆二人走到中门,两个守门的婆子却拦住,一副卑躬屈膝,陪着笑脸,“姑奶奶要出门,回过太太了吗?”
沈绾贞沉脸,绣菊上前一步,厉声道;“大胆奴才,我家主子出门也要拦阻。”
那两个婆子吓得忙跪地叩头,“奴婢不敢,实在是太太吩咐,不让姑奶奶出去,管事媳妇特意嘱咐了,放走姑奶奶,奴婢吃罪不起。”说吧,又磕头,嘴里讨饶,“姑奶奶体谅奴婢等,权当心疼奴婢等。”
沈绾贞心里冷笑,嫡母的手段她是知道,看来沈府是出不去了,
带着绣菊走回房中。
前脚刚进门,就听院子里巧珊的声儿,“四姑奶奶来了。”
“你们姑娘可在屋里?”沈绾珠的声儿,
“妹妹进来吧。”沈绾贞隔着窗子招呼她。
“姐姐一个人呆着,是想什么人?”沈绾珠一脚迈进门槛,声尖刺带着讥讽。
“妹妹真会说笑。”沈绾贞大度不与之一般见识,沈绾珠仗着她姨娘得宠,娇惯成性,尖酸刻薄,一股小家子气。
沈绾珠像是不认识她上下打量,“姐夫没了,姐姐气色反而更好,就奇怪了。”
沈绾贞回身坐下,也没让她,看她今儿成心是来找茬的,也不耐烦跟她斗嘴,直接问:“妹妹有事?”
“没事,来看看姐姐,姐姐成了寡妇,还这么炽手可热,妹妹想请教姐姐是怎样勾搭上王爷的?。”沈绾珠自行坐下,语气极度轻蔑,奚落她。
“妹妹何来此言?”沈绾贞神色淡然,沈绾珠带侮辱性的言辞,她没恼。
她的漠然,惹恼沈绾珠,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姐姐也别太得意,王爷不过新鲜一时,我心里就不服,我冰清玉洁,缘何姐姐同我一样,王府是什么地方,姐姐不自量力,想做王爷侍妾,带累我都让人笑话。”
“够了,别在说了。”沈绾贞实在忍不住,横了她一眼,“你以为什么人都和你一样,绣菊,送客。”
沈绾贞边说往里间走去,把沈绾珠凉在那,气得手脚冰凉。
“四姑奶奶请。”绣菊听她的话实在不入耳,态度也不甚客气。
沈绾珠跺跺脚,鼻子里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出门,心道,这丫头也蛮横无理,有其主必有其仆,一点不假。
沈绾珠走后,绣菊进去里屋,方才沈绾珠说的话,她都听见,一进门,沈绾贞道:“把门关上。”
她不解何意,走去把堂屋的门掩上,进里间,就见主子收拾东西,默默也不劝,就帮着主子收拾衣物。
主仆都默不作声,把春夏秋冬的衣裳打了包裹,又把钗环首饰从匣子里倒出来,拿软绸子包好。
这时,外屋门‘吱嘎’开了,“这大白天,关什么门?”
巧珊进来,看炕上包裹,诧异,“主子这就准备嫁去王府,也太心急了吧。”
绣菊给她使眼色,她看主子闷头不做声,忙掩口,询问地目光看着绣菊。
“绣菊,你去把钱妈妈和闫妈妈找来,商议一下。”绣菊答应一声,快步出屋。
不大工夫,钱婆子和闫嬷嬷赶着过来,闫嬷嬷一看里间屋炕上的包袱就明白,“主子是要走?”
巧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可主子走了,王爷怎么办?”
沈绾贞如今要走,需把话和几个人说明白,好想法子脱身,就看绣菊使了个眼色,绣菊就去门口看着人,沈绾贞就把沈绾珠来说的话学了一遍,几个人惊讶,原来说得好好的,敢情都是骗局,太太是成心瞒着主子。
半天,闫嬷嬷先说话了,“侍妾打死都不能做,王爷姬妾众多,王府不是好呆的地方,不如趁早离开,过消停日子,既然早有打算去南边,不如按原计划走去南边。”
“对,老奴也是这个意思,何必去王府受那等窝囊气,王爷是个好的,可有些个事,也做不了主,皇家不比寻常百姓家,与其嫁过去受罪,不如过自在的日子。”
意见是统一了,可怎么脱身,几个人合计。
绣菊在堂屋门口望风,听见商议如何离开沈府,走进来,道:“主子,不如天黑从府里后门出去,人不知鬼不觉。”
闫嬷嬷在太太身边呆过,知道内情,道:“府里后门的钥匙,在太太上房,陈升家的把着,太太这阵子不让开后门。”
沈绾贞道:“要想从正门出去,没有可能,只有走府后门,只有太太屋里人才有机会拿到钥匙。”
“老奴想起一人,准成?”
“谁呀?妈妈快说?”巧珊着急,要走尽早离开,晚了太太若知道沈绾珠说出去,姑娘就脱不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