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只留北方匈奴和南方水匪,被贺兰军和神武军死死压制,翻不出浪花。
天下太平,富贵安逸,燕京的勋爵显贵便被这锦绣繁华的太平日子泡软了骨头,不思进取,终日奏乐享乐。
长此以往,只会再次重蹈前朝覆辙。
澹台衍咬准主意,要借由秦络绯的谋划,好好敲打他们一番。
让他们看清平静河流之下潜藏的暗流。
居安思危,方能长久。
……
不多时,白玉京拿着圣旨进了叡谟殿。
他抢了顾北柠两颗蜜饯,才忙不迭地说道:“陛下动了怒,严令彻查阿芙蓉流通的前后因果,只不过……”
“圣旨之外另附了一封密函,说江南织造局统领杜嵩,可为我所用。”
他信不过杜嵩,但又不能抗旨不遵,所以特意跑来这儿讨个主意。
“应当不只给你一人送了密函,杜嵩那儿应当也有一封,让他竭力襄助你调查此事。”
“殿下觉得杜嵩此人可信?”
“不可信,可用,这其中的差别,你应当明白。”
白玉京点点头,一脸严肃:“明白,我会慎重行事。”
“玉京哥哥,对于此番调查,你心中可有章程?”顾北柠探过头,关切地问道。
“先前杜闵笙被从绛云轩抓走,动静闹得不小,使得部分人风声鹤唳,生怕被牵连拖累。”
“如今杜闵笙被关了这么久,谣言愈传愈烈,有人说他早已被秘密押送进京;也有人说他已经被杜家偷偷接出了大牢。”
杜闵笙的死讯至今尚未传出,施闾对此只字不提,杜嵩也在澹台衍的敲打下假装对此事一无所知。
至于绛云轩那边,幕后主使金蕊虽已身死,但扶苇在澹台衍的授意下,仍然维持着阿芙蓉的流通。
所以江南官场中的局势暂时得以稳住,未见动荡。
但今晨三封圣旨,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到金陵的,并未掩人耳目。
应天府尹施闾、江南织造局统领杜嵩、东阳侯世子白玉京,三者叠加在一起,令人很难不联想到杜闵笙所涉的案子。
于是金陵官场中风声愈发紧迫,人人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手上有完整的名单,名单再加上杜闵笙的死讯,便足以令我们敷衍一出捕风捉影的好戏。”
白玉京细细阐明了他的谋划,顾北柠侧耳听着,最后得出了一个论断。
“玉京哥哥,你和征税御史,不,你和户部侍郎金铮鸣,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金铮鸣于荆州清丈田亩立下大功,已被破格擢升至户部侍郎,成为了朝中新贵,也算是一步登天。
至于白玉京的谋划,倒是与金铮鸣心意相通,打的是“分而散之,逐一击破”的主意。
澹台衍并未对此做出评判,只是嘱咐道:“你只需放手去做,唯有一点,不要牵连万俟。”
“这个我知道,金蕊已死,便是死无对证,阿芙蓉的来历我尽可推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