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穹刚从异国他乡回来,手上拿着一份对列侬国民来说的奇功,用不世之功来形容毫不为过,可谓兵不血刃拿下了大把的人力与军工的生产力。
列侬最缺的就是人,其次就是枪。
现在陈玄穹都送来了,皇帝要是笑脸迎人,那是最基本的尊敬,要是愁眉苦脸。
——得了,也别琢磨了,这厮还有事相求。
小伍把文书递给唐仁。
唐仁详看文书的内容,与心中的预期八九不离十,还有一部分惊喜,惊的是东都港产业巨头的来历,喜的是森莱斯王国政府的果决。
于是这有求于人的口,就更难开了。
他该怎么嘉奖陈小伍?封地是绝对不行的,要小伍回去尼福尔海姆当地主?小伍第一个反的就是列侬!
赏钱吗?这时候谈钱有意义吗?
加官进爵?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吗?刚从火线上回来,又马上去工作?换谁能开心起来?
要不……给女人?
小伍:“别想了!别瞎算计了!有话直说!”
唐仁一合计,眼泪又开始往外冒。
“普拉克卿……”
小伍:“别亲,我俩是不亲的。”
唐仁试图转移换题:“我原本要把两个儿子和你的姐姐一起送到尼福尔海姆去,后来我觉得不够,于是把长子杀死了。”
小伍把话题扯了回来:“就为这个,你不能哭,你们一家的命都不值钱,在理想面前没有什么东西是值钱的。要当英雄,就得有壮烈成仁的觉悟。”
打亲情牌不够分量,唐仁只得把遇上的困难都摊平说开了。
“普拉克卿,我还有事想问你,想要求答案。”
小伍大手一挥。
“慢慢来,我们一件一件来办。我把芙蓉城安排妥帖了,就回尼福尔海姆,我的孩子快出生了。”
“哦!那是好事!”唐仁眼神一变:“夫人愿意回到芙蓉城生产吗?我可以给孩子最好的教育,不论是男是女,我会把孩子视如己出地对待,我……”
小伍冷漠地小声哔哔:“说正事。”
每次看见陈小伍这副刻薄严厉的神色时,唐仁总会有种强烈的被压迫感,好比面对一台精密又残忍的机器那样,不敢去与之对视。
首先,他首要问题说了出来。
“你走后,芙蓉城的技工涨薪,财富回到了大部分穷人的手里,出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
它叫罢工运动,叫消费主义。
唐仁说:“男人有了稳定工作,却没有竞争性和上进心,每天守着家底和稳定的工资度日,女人和男人一样去工厂上班,孩子缺少父母的教育,虽然有学校托管,但老师也不能变成第二个父母。这些都影响着芙蓉城几个月里的犯罪率。”
小伍问:“你试着管理过吗?”
唐仁说:“我试着管理,哪里出了事,我就在哪儿找问题,试图找到问题的根源,后来我发现,根源就在这里了,在劳奴获得了公民身份,有了福利保障之后,变得太懒!”
小伍:“你觉得是优厚的福利反倒让他们变成这样的?”
唐仁点头:“我就觉得,没有人来压榨他们,他们反倒开始变坏。”
小伍:“你真这么觉得?”
唐仁:“我就这么觉得。”
小伍猛地一点头。
“对!利从一孔出!你不给他们目标,不把他们逼上绝路!不让他们绕着某个东西,好比钱,好比房子,好比女人,好比孩子,不如让他们去打转!他们根本就动不起来!你说的一点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