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翁见他来势不善,心中吃了一惊,他问的正是家中作客的二人,看这小官人分明是来惹事的,怎可说与他知情。
当下淡然道:“老汉说过甚少生客登门,更没有小官人所说的人来过。”
那华服少年冷笑一声,径自离去。
花翁待他走后,唾了一口,喃喃气道:“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孺子不知礼仪。”
背后传来一阵黄莺般的娇笑,道:“董老伯一大早生什么气?”
花翁道:“姑娘,刚才一个蛮横的小官人来打听你们……”
接着一五一十地把刚才之事说了。
林琪吃了一惊,道:“愚兄妹是逃难到此,以后有人问起,请老伯一概回说不知。”
花翁道:“姑娘放心,老汉自会留意。”
自此林琪情知泄漏行踪,上街定改扮装束,并趁黄昏时刻才上镇。
花翁晨昏各洒水一次,这日林琪上镇不久,老人提着水桶,逐一浇花,忽闻篱外有一人朗朗吟道:
“……
春色满园关不住,
一枝红杏出墙来。”
花翁心中一乐,此人必是赏花君子,急忙提着水桶,走过竹篱边,探首外望,只见一位衣儒生,望着一枝红杏出神,朗目如量,剑眉入鬓。
老人暗赞一声:“好风采。”忙笑道:“相公请了!”
那衣书怔了一怔,微笑道:“老丈请了,小生偷窃尊园花枝,失仪之处,万望原谅。”
花翁暗暗忖道:这书生知书识礼,与日前那蛮横小子,竟自不同。
心中一喜,哈哈笑道:“老汉园中庸花俗叶,只怕不能博娱尊目,相公如不嫌弃,何不到园前一览?”
衣儒生潇洒地一笑道:“久闻洛东花圃冠盖天下,老丈不嫌履齿污沾葱苔,小生就来一开眼界。”
花翁大喜,忙开门揖客,那书生入得园第,只见琳琅满目,美不胜收,连连赞不绝口。
衣书生欣赏了一阵,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花翁皱眉道:“相公何所叹?”
衣儒生脸罩愁云,幽幽道:“老丈有所不知,小生触景伤情,忆起故人……”说着又是一叹。
花翁颔首道:“怀亲念友,人伦大道,不知相公所念何人?”
衣儒生道:“小生有二位故戚,一男一女,男着青衫,女着白罗,长相清秀绝伦,年纪与小生相仿,闻说沦落洛东,谁知遍找数日,不见踪迹,不觉感憾。”
花翁“嗯”了一声道:“原来这般……”突然止口不语。
衣儒生目光一转,道:“老丈可曾见过敝戚?”
花翁猛然想起林琪的话,有人问起,一概回说不知,因此吱唔着说道:“贵戚日前来过敝园,但是人已离去。”
衣儒生紧问一句道:“老丈可知他们的去处?”
花翁怔了一下,道:“这个,老汉就不清楚了。”
衣儒生又欣赏了一阵花卉,径自拜别。
傍晚林琪回来,花翁又向他她说了,林琪心中惶惶不安,从董老伯的述看,那二人极可能是幽冥公子宇文雷,与玉面书生吕江武,这二人不管来意如何,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她怕的是苑兰公主或天外神叟他们找上门来。
晚饭后,林琪端着参汤,到尹靖房中,只见他盘膝趺坐在木榻上运功,头上一股白烟凝集正浓,约莫有五六寸高。
林琪不敢打扰他,静静坐在一旁,经过一盏茶功夫,尹靖才睁开眼睛,只见他印堂含华,神采飞扬,林琪芳心大慰,微笑地走了过去道:“靖哥哥,你觉得好点吗?喝这参汤。”
把参汤送到尹靖嘴边笑道:“我喂你。”
尹靖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