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豪杰很少有着纪律,在岸上时还好些,上了船就乱了,喊叫了大半个时辰,叫骂声不绝,终还是各船上上了百人。
王存业上了船,看去,就看见了船上有十个衙兵在组织秩序,见船上人都上了,就连声喊着:“开船!”
当下就见得船一路顺河往下去。
范同知站在河岸,望着一条条船只浩浩dàngdàng走远,脸上lù出疲态,走到马跟前,翻身上马,说着:“回府吧,命由天定!”
一声长叹后,一众家丁纷纷牵着马车在后面跟着,卷起阵阵烟尘而回程。
船虽大,临时容纳百人还嫌拥挤,一处甲板上,王存业立在上面,对着食物饮水丝毫没有兴趣,眯着眼,背上的剑匣里,法剑随着呼吸微微振动,一股凛然之气,就隐隐浮现。
周围的人都是老江湖了,都感受到,立刻就无人打搅。
这时下午时分,日光渐渐照满水面,沂水河水面滔滔,比起以前,似乎浪花急了一些,王存业若有所觉,直盯着水面。
就在这时,突一声喧哗:“有人跳水了!”
顿时船上乱成一团,有人就喊着:“弟兄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逃出一个是一个!”
喊着就投了水,船上一阵煽动,却见陪同的衙兵都一动不动,似乎没有看见,正在心动着,突然之间听见水面惨叫。
众人看了上去,只见浪花中,若隐若现就出现了一些鳞甲,片刻,就见得鲜血和惨叫弥漫,过了一会,渐渐消失。
“有妖怪!”船上的人惊呼。
“蠢货,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河伯娶亲时,水里满是水族,这时跳下去,任凭你英雄了得,一个也逃不走!”一个衙兵班头冷笑的说着:“你们上了岸,还可以和水族搏杀,跳到水里——实在太笨了!”
说着,这衙兵班头还看了一眼王存业,眼神中略过一丝杀机。
众人顿时个个面面相觑,心生寒意,熄了这心思。
王存业刚才没有动,现在也没有,只是盯着水下,渐渐,只见船身上,隐隐出现了一道法符,dàng漾着金光,水下密密麻麻的影子,因此不能靠近船只三尺内。
王存业看完,更是心中暗暗惊怖。
沂水河毕竟不是大江,行了一段里,远处隐隐就见得了一岛。
这河中岛不大,实际更像一个沙丘,船只靠近了,就见得里面并无平民房舍,码头区就是一片广袤平地,当下衙兵就赶着众人下去,连同大批酒食。
王存业就抓了些牛肉放在怀里,也不取酒,就直接上去看,只见岛屿并不大,一眼看得见边,岛屿上有着植了竹树,虽是深秋也很是茂盛,中间一处神庙掩映隐现,外面有围墙,门上都有古篆。
一个中年人遥遥指点:“这是河伯庙,进去就是望河亭,亭子过去就是一片精舍,你们都可以住,不过别想打搅神庙,假如你们不怕死的话,那里可都是河伯祭司所在之地。”
听到这里,有人就问着:“范家小姐就在里面?不去怎么救得?”
“哼,不需要你们去救,只要你们把前来迎亲的水族杀光,明天第一线阳光照下来,范家小姐就会被安全送回。”这中年人冷笑一声,有意无意的看了王存业一眼,这样说着。
众人进去,就见得竹林松林茂密,道路婉蜒通幽,楼亭相映,到了里面,就见这神庙占地不大,四亩左右。
又有着亭子,左右是精舍,浑然一体,一阵风吹过,众人没有想到是这样好的地方,都是目瞪口呆。
王存业却皱着眉,不被风景所huò,只见这岛并不大,一旦大批水族涌上,就很难有回旋的余地,这是绝地,这场厮杀,注定只能是鏖战。
河伯荒yín,嗜好女sè,十年一娶,以世家女为fù,三十年前的上一任魏侯就云集过道士,武士入城参宴,谁能除此害者,岜之。
只是三十年来,却没有人能完成过。
二十年前来了八百众,十年前来了五百众,今年来了三百,来时浩浩dàngdàng,事后渺无音信,没有听说几个能得封赏。
王存业此刻也不由动了心绪,嘴角lù出丝丝冷笑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