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不知道的是,萧景榕出征这些日子,睡不着的除她之外,大有人在。
尤其是无子的嫔妃。
都怕皇帝万一回不来,自己下半辈子没了倚仗。
因此皇帝不在的这段时日,一众嫔妃对孩子的渴望与日俱增,自然盼着赶紧被宠幸。
见宁昭容生病有用,纷纷效仿,不管怎么说,能先见着皇帝一面总是好的。
谁料皇后听闻此事,为了肃清后宫不良风气,直接让生病的嫔妃静养两月,不准面圣。
宋才人装了两日头疼,没等到皇帝,只等来自家嫡姐。
宋贤妃看着床上故作虚弱的庶妹,心里直发笑,“妹妹病得真不巧,皇上在外多时,现下回来想必正要进后宫,妹妹怎么偏生这时候头疼了?”
宋才人听出对方拐弯抹角的嘲讽,丝毫不服软,“宫中时日还长,妹妹耽搁这十天半月也无妨,只要姐姐身体无恙,能侍奉皇上便好。”
宋贤妃呷了一口茶,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宋才人却没打算作罢,“不瞒姐姐,妹妹头疼是有原因的。”
“皇上走的这些时日妹妹一直在想,那些没孩子的嫔妃,将来只能留在宫里做个太妃太嫔,一待就是一辈子。
而有孩子的嫔妃就不同了,能跟着孩子住到宫外的府邸去,有人养老送终,得以颐养天年。”
宋才人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最后用怜悯的眼神看向宋贤妃,“咱们何时才能有个孩子呢?”
宋贤妃想起自己夭折的孩子,心尖刺痛,握紧了手中的茶盏才勉强压下情绪,“妹妹整日想着这些,忧思过度,可不利于有孕,要好好调养身子才是,别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宫女燕儿扶着宋贤妃回寝殿,感受到自家主子手心的冷汗,心疼道:“娘娘……”
宋贤妃只是抽出手,缓缓坐下,“无妨。她是想激怒本宫,借本宫的手去搅浑这一池子的水,她好趁机浑水摸鱼。她这样正是因为她急了,毕竟皇上时至今日都未真正宠幸她不是?”
此时,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太监在宋贤妃身旁低语几句。
宋贤妃闻言笑出声,“本宫就说前几年本宫还在家中时,没见她脸上长那颗痣。敢情是专门找人刺上去的。”
燕儿想起二小姐那日打探皇上喜好,还说皇上念旧,心中有了猜测,“难不成二小姐是在模仿谁?”
“昭南虎威将军姜枘有一独女,名唤姜梨满,跟皇上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甚至随皇上一道上过战场。”
“那皇上为何不把这位姜小姐留在身边?”
“因为……她死了。”宋贤妃来了兴致,好心给燕儿解释,“坊间传言她是为救当年还是昭南王世子的皇上死在战场上,不过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那皇上岂不是会对二小姐……”
“看皇上的态度,我这妹妹没准是和那位姜小姐有几分相似,兴许皇上觉得将那样的女子放在后宫是玷污了她,所以才一直不碰我的好妹妹。”
宋贤妃冷笑,“不管怎样,结果反正是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宫已经是在尽力帮她了,她自己不争气,就不能怪本宫对不起宋家。”
苏棠知道自己掀起后宫一波装病风潮之后,只敢乖乖待在自己殿中逗娃。
“喏,祛疤的药。”小寿王忽然丢给苏棠一个金属质地的彩色罐子。
并非中原人一贯装药的瓷制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