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外城没有城墙,根本不存在宵禁一说。
尤其是十六埠这片区域,遍布胭脂水粉铺子、绫罗绸缎布庄、酒楼赌场,再加上广成河上的花船不要说白天人流众多,一入夜,更是笙歌燕舞,天天热闹到很晚才结束。
所以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整个广陵外城十六埠区域里,只有一些早点铺子开了门,已经开始做生意。这时的街面上,偶尔会有一两个宿醉醒来的人影,从某个角落起来,摇晃着踉跄而行。
但十六埠区域,每天难得的安静时刻,被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给破坏了。
一些在早点铺子摆在外街桌子上吃早餐的食客,惊恐的看到大量身着岑亮盔甲、全副武装的城卫军,踏着小跑步沿着街道跑进来。每隔五六米,便留下一名城卫军站立,慌乱的食客纷纷起身,可是打算离开的人立刻被喝止,被城卫军要求留在原地。
到天色完全亮起来后,无论是河对岸,还是与十六埠连接的区域,都发现整个十六埠,已经被城卫军围的水泄不通。连四周屋顶和几个制高点上,都站满了弓箭手和架设的穿甲弩。
于是,大家生意也不做了,十六埠之外区域的人纷纷挤在一起看热闹,只要不傻的,都知道绝对发生大事了。本来这几天,城卫军就在震慑一些江湖势力,但那也仅仅只是时不时的查一下旅店、客栈,口头上做出一些警告。像今天这样如此大场面的真刀真枪,而且还全面封锁,绝大部分广陵人还是第一次遇到,看来有人捅破天了。
随着几队人在四条交叉的街上敲起铜锣,整个十六埠,连带被一起封锁在内的花船,区域里所有人都被惊醒。接下来,一阵阵怒骂声此起披伏,但又迅速安静下来。大家都不是傻子,看到这副景象,不知道究竟发生了生命大事,一时间都有些惶恐不安。
王道陵带了白薇,早早来到广成河十六埠对岸昨天那家茶楼包间里,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戏。
不到一炷香时间后,方文镜以及监察院史文俊小队在城卫军几位校尉的陪同下,骑马进入十六埠。
十六埠沿河一排街面,与广成河花船之间有几十米距离,中间形成了一片宽阔空白地带,大致有上万平米。一行人来到广成河边空地指指点点,不多时,河面上驶来几艘大船,插进花船之间空隙靠岸后,大量工匠上岸,携带工具和木料开始在河边搭建一个大方台。
现场人多材料足,加上搭建的又是木制简易大方台,不到午间时分,方台就已经建好。随后工匠们收拾好场地,携带工具返回几条大船,一声不吭的就撤离了。
方台建好后,几个校尉便开始向下传令,一连串的脚步声向十六铺四条街道散去。
不多久,其中一条街突然爆出大量不满的声音,但很快,在城卫军强硬的压制下渐渐小起来。不到半个时辰,这条街所有屋子里的人,全部被城卫军士兵赶到了河边开阔地的大方台前。
这一批大约三百人左右的人群里,此刻真是众生万象。有人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有人走路时腿都在发抖、有人一副趾高气昂、只有少数人还是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
“你们究竟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吗?”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大概是看到了城卫军高层,气高志昂的指着台上的方文镜等人道:“你们城卫军联合监察院这么胡乱瞎搞,就不怕城主府弹劾你们吗?老夫和城主府还有点亲戚关系,快快放人,否则事后必然告你们一状!”
根本就没人理睬他。方文镜看到台下人群被城卫军强制集中到一起后,对着边上史文俊道:“先开始你们的问询吧!”
点了点头,身着青衣月蟒袍的史文俊带着十几个手下,每人手里抓着一幅画像,三人一组,走向人群,开始问询。
果然如史文俊所说,事情很蹊跷,一点信息都没有收获。半个时辰后,十几个监察院的巡查垂头丧气,一脸失望的回到方台下面。他们知道一会儿还要问下一批,索性就不上去了。
方文镜走到方台前沿,向史文俊等人大声询问:“问询结束,确定没人开口?”
史文俊及下属巡查都没有注意到,方文镜问的话里含着不一样的味道。众人纷纷摇头,史文俊也开口确认:“问下来,都在摇头,没有一个人说那天见过她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