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她的山岳,可以完全信赖依靠的山岳。
赵玉珠几乎第一时间挨到薛妖身边,玉白小脸流转一副无辜的表情,指着恭王妃就告状了:“彦之哥哥,方才我好好走我的路,那个少妇自个要不知廉耻往男子怀里蹿,恭王妃站她身旁尚且阻拦不住,我这个过路人就更截不住了啊。可恭王妃却瞪眼指责我救助不力,我好委屈。”
赵玉珠一句话,就给秦裕婉的行为定了性——“不知廉耻往外男怀里窜”。
秦裕婉闻言浑身颤抖。
赵玉珠还顺势将恭王妃拉下了水,轻飘飘一句话就点出恭王妃言行无状。赵玉珠上一世便知,恭王是个正人君子,见不得枕边人言行龌龊。
果然,恭王闻言,不悦地淡扫妻子一眼。
恭王妃:……
被赵玉珠一顿呛声,恭王妃才知这赵小姐不仅长得好,还生了副伶牙俐齿呢。
待恭王妃想狡辩几句,薛妖已侧头朝身边的陈南发了话:“陈南,这事儿交给你,处理一下。”
陈南是谁啊,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啊,“臣妇扑入纨绔怀里”,一旦经手锦衣卫调查,这事儿就彻底闹大发了。
这是将秦裕婉往绝路上逼啊。
但陈南丝毫没拒绝,直接领命办起了事。其实,整个事情的经过,陈南方才隔了一丛花树全瞧见了,明摆着是秦裕婉算计赵玉珠不成,反遭了报应。
不仅陈南心知肚明,薛妖也瞅得一清二楚。
所以,秦裕婉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经过锦衣卫一番盘查,审问结果没对外公布,但“秦裕婉扑男人,扑进了锦衣卫诏狱”,一时传得沸沸扬扬,等秦裕婉被释放出狱时,夫家哪里还容得下她?
恭王妃的哥哥,秦裕婉的白胖子丈夫哪里受得了戴上这样一顶“大绿帽”?
没几日,秦裕婉就在白胖子丈夫的又打又骂下,在公婆的白眼下,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走投无路上了吊。
与当初被她逼死的贞荣侯府世子夫人一样,一条白绫了结了自己。
算得上是恶有恶报,不值得同情。
~
恭王府。
秦裕婉的死讯传来,恭王妃直接掐破了掌心,恨的。
在恭王妃眼底,秦裕婉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死了就死了,不值得她伤心。过不了多久,哥哥会另娶,届时,自会有下一条狗供自己驱使。
令她发恨的是,秦裕婉便是条狗,也是她恭王妃身边的狗,还轮不到赵玉珠来打杀!
“王爷呢?”恭王妃厉声质问一旁伺候的婢女。
婢女知道王妃刚刚丧嫂,心情不佳,战战兢兢回话:“奴婢不知,奴婢这就去前院打探。”没去多久便回来禀报,“回王妃,王爷正在前院书房招待晋王殿下。”
“哼,他倒是与晋王兄弟情深。”恭王妃没好气地讥讽。
这话婢女不敢接,垂眸低首尽力降低存在感,婢女知道恭王妃外表娇柔,内里却是个心狠的,一旦回错了话,打板子都是轻的,还有被贩卖到窑子里去吃苦的。
不想,恭王妃扫了眼战战兢兢的婢女,火气也无端冒了上来:“那般害怕作甚,本王妃是妖魔鬼怪能吃了你?不想在本王妃身边伺候,就滚去院子里跪着。”
婢女欲哭无泪,外头冰天雪地冻死人不说,院子里都是积雪和冰渣,去那跪上几个时辰,膝盖都要冻废。
恭王妃可没心情同情一个婢女,带上另一个胆大的贴身大丫鬟就去了前院,知道丈夫在书房招待晋王,她安安静静等待在抄手游廊下,身后的婢女替她撑着红绸伞,挡去瞎眼飞上发丝的白雪。
书房里时不时传出两个男人的笑声,同父异母的两兄弟倒是相谈甚欢。
恭王妃瘪了瘪嘴,腹诽恭王脑子抽了,才会与政敌相谈甚欢。
寒风里足足等了两刻钟,书房门才嘎吱一响开了,晋王与恭王眉开眼笑地跨了出来。薛妖目光敏锐,余光瞥见游廊那头的恭王妃,显然不待见她,兀自在恭王的陪同下说说笑笑出了王府。
恭王送完返回时,才瞧见安安静静等候在抄手游廊里的小娇妻。
只见恭王妃头上一顶鲜亮的红绸伞,伞面积雪白花花一层,一看便是久候了。她身上的樱粉色袄裙在寒风中摇曳,露在外头的脖颈和脸蛋白莹莹的,与伞面上的积雪比起来也输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