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闻风返回,手握利器与绳索的商人。
包括被武士刺穿肩膀、流出鲜血后滚落山坡的可怜伙计。
是串通好的,他们在演戏。
只为了抢劫阿斯拉,抢劫一个浪人?
还是说,他们这样做过很久,阿斯拉只是碰巧沦为撞死在树桩上的兔子?
事情的起因并不重要,重在结局。
墨尔古伦的口中喷出火焰,它扇动双翅,为蓑衣武士头顶的火焰助燃。
丢下斗笠的武士跑回人群,人多势众的伪装商团,也在嘶吼与叫嚣中拥向阿斯拉与她身前的小型火龙。
只是个三流打手和她的蜥蜴。
当他们蜂拥而上时,那是他们对阿斯拉与墨尔古伦的看法。
只是又要增上些求饶的人,没准还有些尸体。
当他们蜂拥而上时,这是阿斯拉对他们的看法。
事实也的确如此—数量上的优势,伪装的精湛,在阿斯拉的箭矢匕刃,与墨尔古伦口中的烈焰看来,要完成反压并非戏言。
三分钟后,最后的伪装商人一手握住短剑,一手靠在板条箱上,双腿如寒冬将至的守夜游民般颤抖。
阿斯拉的弓弩,不再瞄准他的左肩。
以眼神示意他大可扔掉武器离开后,又是接连长串的感谢语,又是属于失败者的脚步声,属于失败者的抱头鼠窜。
“吼—!”墨尔古伦的左翼,透过一缕阳光。
是伤口。
是飞刀与枪弹才能留下的伤口。
“墨尔古伦!”好在阿斯拉及时接住墨尔古伦,没有让这条幼龙落上枯枝与岩石。
战士的禁忌之一,便是将后背留于未知。
因为未知的东西很可能充满敌意。
充满想令莽撞者为此送命的渴望。
能够精准命中龙翼,还是一条相对灵活的幼龙。
袭击手法暂且不论,阿斯拉扫去岩石上的枯枝灰尘,将墨尔古伦平放于岩板,为她的朋友处理伤口。
板条箱中的惊喜,自动揭晓。
可惜邪魁与他的合作伙伴,都有对幻影做出提醒。
可惜,根据提醒的内容,幻影不能用飞刀将阿斯拉送入往生。
“这么好的药物,用在你身上真可惜,”幻影很想看看阿斯拉的表情,肩膀被涂有麻药的木刺扎穿,滋味可不好受啊,“还记得我么,浪人…小姐…?”
“幻—影—?”阿斯拉出于本能,双手探向腰间的匕首。
“在找这个?真可惜。”阿斯拉的匕首,正被幻影握在手中把玩。强忍疼痛飞袭而来的火龙,也被幻影扼住喉咙,抛回地面。
墨尔古伦与阿斯拉,很好,他们的困兽之斗很精彩。
可在纪律严明的格斗场上,困兽都只有一种下场。
被角斗士杀死,成为血与欢呼中的牺牲品。
死亡之外,别无选择。
畏首畏尾的商人,身披蓑衣的武士回到幻影身后。
“浪人…你输了…”幻影对准阿斯拉赏赐三脚,为笼中的猎鹰拴系信件。
六面骰先生的沉井小镇,会迎来一位新客。
至于阿斯拉身边的幼龙,把它抛到河里就好。
一条尚未成年的火龙,坠入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