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前头的软玉姑娘才刚说过,惹得罗熙年“哧”的一笑,——可见妇人的手段都是差不多的,翻来覆去无非也就那几样罢了。
瑶芳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有些惊慌的看着他。
罗熙年没有给她再表演的机会,径直起身,找到正在和美人说笑的容珮,挥手撵了美人出去,说道:“把她打发了,今日就到这里结束。”
容珮问了一句,“你要真要等着……”
“嗯。”罗熙年打断他,“快去打发了人,咱们俩好好的喝一回酒。”
也不知道是容珮说了什么,还是瑶芳见到了罗熙年的无情,不再心存幻想,不多会便听见有人下了船,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容珮推门而入坐下,皱眉问道:“那个什么齐哥儿,难道是你和瑶芳……”
罗熙年挑眉看了他一眼,脸色十分阴沉。
容珮脑中火光一闪,瞬间过了好几种猜测,顿了顿,被其中的一种可能吓住了,立即识趣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倒了酒,“来来来,今儿咱们俩不醉不归!”
罗熙年一杯接一杯的下了肚,好似牛饮一般。
容珮先还看着好笑,过了会儿忍不住劝道:“慢着些,你别喝过头了。”想要开解他几句,又有些沉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相劝,不由轻轻叹气。
罗熙年本来就没吃什么菜,空腹饮酒最容易醉,容珮的话没过一多会儿,头便开始有些晕乎乎的,——也好,醉了才好呢。
紧锣(上)
外面发生的事玉仪无从知晓,不过这几天她也没闲着,正在筹备着彩鹃和素莺的婚事,——因为她们俩都是订了亲的,所以十分简单,只消定好了吉日,再添些嫁妆就可以风风光光出嫁。
彩鹃年纪大一些,玉仪打算让她先出嫁,又因为这个月十八是鲁国公的寿辰,再往后很快就到年关,所以日子定在了年后。
彩鹃的吉日订在二月里头,素莺的订在了四月。
一般主母身边的心腹大丫头嫁了人,都会接手外面的事,成为新的管事媳妇,所以说起来是出嫁,实际也不过放几日婚嫁,以后还是在玉仪跟前当差。
这也不急,反正都是年后的事情。
另外对于倚云和落英,玉仪也不打算长留,更没有管事媳妇的位置给她们,眼下正在找人说亲,要订日子还得稍后去了。
只是这样一来,四个一等丫头都陆陆续续出去,原有的位置便空了出来,——这可是内宅里的美差,底下的丫头们少不得心思浮动。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玉仪决定赶紧把预备人选定下来。
主要是彩鹃和素莺空出来的位置,比较费脑筋,这是放在身边贴身使唤的,还会负责保管一些重要的东西。
玉仪先挑了一个素来喜欢的问棋,可惜问棋性子活泼,不够稳重,身边还得有个老成持重的丫头。
左挑右选,最后选中了一个叫桂枝的二等丫头。
段嬷嬷听了主母的意思,皱眉道:“桂枝可是罗家的人,不比夫人的陪嫁丫头用起来放心。”
玉仪笑道:“她从前是罗家的丫头,现今我来了,便是她的主母,难道还敢吃里扒外不成?自己的身家性命要不要了?”
段嬷嬷不以为然,说道:“倒也未必要去吃里扒外。”努了努嘴,“若是也学得像落英那样,可不是叫夫人心烦?”
玉仪抚了抚手上的翡翠镯子,淡淡道:“若是有这个心的丫头,不论几等,都一样会往爷们的床上爬。”顿了顿,“这还没定呢,最近先留心看一看再说。”
至于剩下的两个一等的位置,不过是补倚云和落英的缺儿,不值得太费思量,多拿一些月银罢了。
玉仪很快拍了板,点出问棋、桂枝、扶琴、清霜四个,作为预备人选,先跟在彩鹃几个身边学着,正好一人指导一个。
又把三等丫头绿竹和墨茶挑出来,预备提为二等丫头。
“其余的人就不动了。”玉仪不想越搞越乱,交代道:“空着的就先空着,回头有了合适的人再说。”——
若是急着补人进来,用着不顺手不说,没准儿还会被外人钻了空子。
玉仪忙完了这一团乱糟糟的琐事后,收到了一个喜讯——
夏家和江家订亲了!
玉仪兴冲冲的忙着翻箱倒柜,要给夏峥嵘添一份厚厚的嫁妆——既要有了心意,又要不落了俗套,又要和旁人送的东西不一样,还颇有些费功夫呢。
罗熙年见妻子忙得热火朝天,饶有兴趣问道:“忙什么呢?”
“给峥嵘添嫁妆。”玉仪让彩鹃关了箱笼,上来服侍他,因为做得多了,有种行云流水的顺畅,“今早儿飘了几粒雪花,我还怕六爷冻住了呢。”
“那么一小点儿。”罗熙年根本不当回事,从妻子手里接过了爱心热茶,大口大口的喝着,问道:“你方才说的人是谁?”
玉仪这才发觉自己失口了,笑道:“就是夏尚书家的七孙小姐,我与她自幼认识相交的,说名字说惯了,也难怪六爷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