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晓渔依言来到体检科,主任是位四十来岁的大姐,一见她就风风火火地招呼:“哎,你来得正好,今天帝维的人办健康证,呼呼啦啦来了一大群,老黄和小王又请假了,没人抽血。”
“可我是学检验的,抽血抽得少。”楚晓渔犹豫地说。
主任丢给她一件白大褂:“没事儿,抽过就行,要用的东西在你背后的桌子上,你快拿上跟我来。“
楚晓渔有点懵,只好穿上白大褂,跟主任来到大厅。
果然很多人,她刚在桌子前坐定,面前就排起了长队,她在心里为排在队伍最前头的那个倒霉的人哀悼。
但是当她看清第一个坐到她面前的人的脸时,她眼睛一下子亮了,嘿,是米线店遇到的那小子!
她迅速瞟了一眼化验单,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辛锐“。
而辛锐在认出楚晓渔之后,愣了愣,又继续摆出一副冷死人不偿命的酷脸。
楚晓渔对他温柔一笑,用只有他听得见的音量说:“我抽血技术不太熟练,要是待会儿弄疼你了请多包涵。“
辛锐听了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额上的青筋直跳。
事实证明了他的预感很准:
第一针,扎跑偏了……
第二针,还是扎跑偏了……
第三针,谢天谢地终于扎对了,可是抽血的速度时快时慢,飘忽不定……
在楚晓渔终于开始拔针的时候,辛锐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对吧?“
本来尚存在楚晓渔心里的一点愧疚也随着这句话不翼而飞,她利索地拔出针头,然后把按着他出血点的棉球狠劲一压,还笑得十分无辜可恨:“要按紧哦,不然会流血不止的。“
辛锐气得想骂人,可是楚晓渔已经开始叫:“下一位。“
他只好站起来,走之前还狠狠丢给她一记白眼。
她视若无睹,心情极其愉快,而经过刚才在辛锐小白鼠身上的练习,她接下来的抽血工作完成得相当顺利。
一个多小时后,她终于给最后一个人抽完了血,长舒一口气,打算去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可是一出大门,就看见辛锐正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看到她,还不忘连续狠瞪她几眼。
于是,楚晓渔决定去找辛锐活动筋骨……
她袅袅婷婷地走到他面前,他警惕地盯着她:“你又想干什么?“
楚晓渔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塞到他手里:“流了那多么血头很晕吧,来,这是上次米线店服务员给你找的一块钱,拿去买根棒棒糖吃,补充一下血糖。“
辛锐看着手中那枚银光闪闪的硬币,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我…算…是…记…住…你…了。“
“不胜荣幸。“楚晓渔咧嘴假笑,然后嘴角一收,白眼一翻,扬长而去。
风吹着树叶,哗啦啦地响,像是在给某部电影配乐,这部电影的名字应该就叫——《一个硬币引发的血案》。
5 怎么是你
上班的第一周,很快就过完了,楚晓渔凭着一张无敌娃娃脸,加上随和好说话的个性,很快赢得了大姐大妈们的好感,都已经又有人开始替她物色对象了。周五下班的时候,隔壁科室的李大姐还在叫:“哎,晓渔,我这周末就去跟我那堂弟说啊,他条件真是不错,一般人儿我还不告诉他……”
楚晓渔只能干笑数声,感谢广大人民群众这么关心她的婚姻大事。
还在公交车上,就接到了电话,问今天能不能看房。
楚晓渔惊喜万分,先前那些打电话来的都是问问而已,总算有个亲自上门的了。
“能能能,我半个小时以后就到家了。”她满口答应。
可是当她兴冲冲地赶到自家楼门口,和看房的人打了个照面,两个人指着对方异口同声:
“怎么是你?”
辛锐也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又和楚晓渔冤家路窄,这几天为了找个离公司近的房子,他已经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地段合适的,房主居然是这个恶整过他的女人。
二人相对冷哼一声,就打算一拍两散,各自走人。
可是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楼上的王大妈出现了,楚晓渔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妙,正想溜走,却被叫住:“哟,晓渔,这小伙子是谁啊?”
楚晓渔背后冷汗涔涔,笑容勉强:“大妈,他是来看房子的。”
“啊哟,那好呀,小伙子,你对我们晓渔……的房子满意不?”王大妈一脸热情的笑,堵住了辛锐的去路。
楚晓渔抹了把冷汗,她真怕王大妈刚才会漏说“的房子”三个字。要知道,王大妈是跟楚晓渔她们家一起搬进来的最早的邻居,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自打她父母离婚搬走,王大妈更是觉得她身世可怜,而她迟迟不处对象不结婚也成了大妈的一块心病,只要碰见适龄未婚的男青年,就想着给楚晓渔撮合。现在,大妈估计是又将辛锐当成了可发展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