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长军家里的蜂蜜,怎样,好喝吗?”
“不错,挺好喝的!”
“那就行,我们的师傅调配出了七十多种配方才调配出来这样的,今天店里的人都说这个口感好!”
“那就行,我还怕你用不了呢,要是那样的话,我只能当蔬菜卖了!”
喝了半杯,姜翀山将奶茶捂在手里,呆呆的看着走廊。
已经十一点多了,各个病房里都没有了什么声音,就连护士站都安安静静的。
孟平卉打破了这个平静:“能给我讲讲薛老师吗?”
姜翀山点点头。
“薛老师和我爷爷是一辈的,当年是我们村里的能人,我听说,他十几岁就会开拖拉机了,是村里的拖拉机手,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后来去当了兵,在部队立了个二等功,也就是那次立功让他受了伤。”
“后来部队让他转文职,他学习的非常刻苦,不过由于底子太薄,怎么都跟不上,就主动申请了转业。”
“回来后,他跟大家一样,种地、采药、打猎,过着平静的生活,后来在采药的时候听到山崖下有小孩子的哭声,就下去看了看,还摔了一跤,左脚骨折了,不过他强忍着疼痛,将襁褓里的孩子抱了上来,但左脚却落下了病根。”
“那就是他的女儿,我媛媛姑。”
“后来遇上了撤村并村,大家都住在了一起,他就说通了我爷爷,在村里开了个小学,他来当老师。”
“村里没钱,他就说他有转业金,正好他还没有房子,就在靠近大队部的地方平整了一大片的地方,盖了一个大院子和两间大瓦房,一间是他和媛媛姑的家,一间是孤寨小学。”
“后来村里的小孩就不用跑到乡里去读书了,我算是前几批的学生。”
“随着爷爷年龄大了,他就被选为了书记和主任,但依然给我们讲课,还用自己的津贴给我们买书,平时也给我们讲那些课外书,你不知道,我们村小学是全乡第一个有图书角的小学,虽然都是旧书,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说,那里的书比电视里的奥特曼还好看。”
“我还记得,薛老师带着我们在学校和他家里种植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瓜果,当时有西红柿、黄瓜、茄子、苹果、桃子、杏、梨,还有糯玉米和红薯,每到收获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兴奋,现在学校里的那些果树还是我们和薛老师一起种下的,薛老师说,这树好了,能让弟弟妹妹吃。”
“你见过耗子,上学的时候他比较捣蛋,有次点燃了大队部后面的山坡,幸好前两天刚下过小雨,草木不干,薛老师知道后,一边打一边让我去把他爸叫过来,俩人一起打他,把我们都吓住了,从此以后,没人敢乱点火,就是现在他们抽个烟,先按灭不说,还得用脚拧一下。”
“在我上初三的那年,上级终于派来了老师,我记得第一位是三支一扶的大学生,和我们的村官闫哥是同一批来的。”
“他专门把自家的东屋给腾了出来,让支教老师吃住在这里。当时还闹了个乌龙,把第二任支教老师吓的当天就要走,还是闫哥让她住在了大队部,闫哥在薛老师那里住了半个月才作罢。”
“中考完,我回来村里住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薛老师有多高兴,他拉着我的手一直说,‘翀山啊,终于有专业的老师了,终于有专业的老师了’,‘孩子们能学到标准的普通话,也能学英语了’。”
“高考过后,我想报省农大,因为我知道,我的成绩应该只能过一本线,报其他一本学校其实很难上的,所以就想着读个二本里比较厉害的学校和专业,但我爸妈不同意,他们非得让我报省大,二本报考经济类的,说那好找工作,好考公务员。”
“后来我给薛老师打了个电话,我没想到,一个多小时,薛老师就骑着摩托车来到我家,把我爸骂了一顿,说支持我的选择!”
“填报完志愿,我就回到了村里,帮薛老师带学生,因为暑假里他怕小孩出事,就宣布不放假,义务给大家补课。”
“我大二那年,上级考虑到我们村小学只剩下七名学生了,想把我们学校给并到乡里,但被薛老师臭骂了一顿,他说,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不允许学生走那么远的路去读书。”
“最后,乡里没办法,只好把周围几个村子的小学都并到了孤寨,也省的他们跑那么远了。”
“只要我们回来给他带东西,他都会骂我们,说除了书他什么都不收!”
“就连我推广无头虫养殖,也是他见天的给群众解释,分析利弊。”
“他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得这种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