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看她,翻过身背对着她,冷冷的声音传来,“睡觉。”
她登时欢喜起来,凑过去,脑袋搭在他手臂上,“夫君,你真好。”
“不想睡觉可以直说,没必要来招惹我,秦双翎。”
他蓦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顷刻间让她吃痛。
她感受到他手上滚烫的温度,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红着脸,乖乖说了声知道了,在他松手后,立刻抱着被子滚到了床榻里侧,安安静静一声不吭。
床很大,她裹着被子躺在最里面,离他好一段距离。
秦如眉安了心,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均匀。
但没安静多久,又被捞了回去,圈进了男人怀里。
彼时她已经昏昏欲睡,便不再折腾,遂了他的意思,乖乖窝在他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听着耳边有力的、沉稳的心跳声,竟慢慢感到安心,逐渐陷入梦中。
一夜无梦。
早上起身时,付玉宵照旧已经不在。
秦如眉爬起来,揉揉眼睛,声音里还有初醒的绵软喑哑,“禾谷。”
禾谷呵欠打到一半,匆忙推门进来,“姑娘我在。”
“替我拾掇一下,我要出门。”
今日的兆州氛围,同昨日的热闹相比几乎一个天一个地,许是被昨夜那场动乱所惊,今日百姓不敢大声说话,街道上遇见的人都三缄其口,迎来送往笑呵呵的神情后,都藏着警惕,生怕再遇上一次这样的事情。
付玉宵果然没让人再拦她。
杜黎照旧跟在她身后。
昨日出了刺杀一事的松云河拱桥,连同附近的街道,已经被官兵围起,不许人靠近。
秦如眉出了神,在街上漫无目的行走。
禾谷忍不住问,“姑娘,你不是要去那家新开的酒楼吗?”
秦如眉后知后觉嗯了声。
街上人流较昨日少了许多,路过商街一家药铺时,秦如眉余光一掠,看见一个熟悉身影,停下脚步。
禾谷也看过去,“那是……汤姑娘?”
汤秋心独自一人站在药铺里,眼睛还泛着红,似乎哭过了。药柜前的大夫在抓药,她拿着帕子擦擦眼泪,又焦急地看大夫一眼。
“汤姑娘。”
有女声响起,一阵木樨香袭来,汤秋心正觉得这味道熟悉,转过头,看见木簪挽发、倩影出尘的女子,吓得瞪大眼睛,“你、你……”
秦如眉轻声道:“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你还记得我吗?那日在付家,我见过你。”看了看抓药的大夫,“汤姑娘,我冒昧问一下,你这是?”
汤秋心埋下头,转身擦眼泪,“容愿哥哥病了,魏姐姐忙着照顾他,我出来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