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脾气地说完转身就走。
魏庭之看他气鼓鼓的背影和后脑勺,问了句,“去哪?”
“我不想和不喜欢我的人说话!”
春生丢下这句话就把门关上了,魏庭之转头打开房子的监控,看着从书房出来的人穿过深长的走廊,然后径直地回了房间。
这一幕让魏庭之很意外,他以为春生会跑到别的地方去,不管怎么想都不应该是房间。
而春生这一回房之后就没再出来过,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干什么。
魏庭之是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才回房间去找他的,手里还端着春生没吃完的奶昔和奶油松饼。
他本以为春生会在看小人书,又或者玩拼图,毕竟春生每天不是吃就是玩,也没什么正经事情可以做,但没想到他找到春生的时候他人竟然在收拾东西。
魏庭之面无表情地看着春生坐在地毯上打包,把房间里他的那些乐高、拼图、小人书都装进纸箱里,林林总总已经收拾了好几个箱子和袋子,显然监控没拍到他出来的原因是因为他在忙着“离家出走”。
“你想干什么?”魏庭之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春生身旁,垂眼看他小心翼翼地把拼好的乐高收进箱子。
“我要回去以前的房间。”春生头也不回地说:“我不跟你住了,你不喜欢我我就不跟你住了,晚上也不想跟你一起睡。”
魏庭之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发火,他看着闹脾气的春生内心还是好笑居多,于是两手插进裤兜里淡淡地说:“那你收快点。”
春生好不容易收起来的不高兴一下就让他给点了,他抬起脸直直看向魏庭之,“我已经很快了,只是东西太多了。”
“你也知道你东西多,什么都要往这搬,再让你多住两年,到时候连下脚走路的地方都没有。”
春生非常想反驳他,但是一看自己收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收完的东西又理亏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底气不足地说:“也,也有你的东西,没有都是我的。”
“是吗?”魏庭之转身坐到沙发上,翘起一条腿看他,“那你收吧,看看你收完之后还剩下多少东西是我的。”
春生心里有气,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收,整理完脚边的东西又起身去别的地方找找,找到是他拿进来的就收走装到箱子里,最后硬是整理出了堆起来能比他人还要高的纸箱堆。
魏庭之冷声提醒他,“卧室里还有你的衣服,别光顾着收你的宝贝。”
春生抿了抿唇,找出一个大袋子往卧室走,魏庭之等他进去了才起身跟过去,往床上一坐,眼神淡淡地看着他叠衣服。
春生不懂名牌,他是有什么就穿什么,在西角路的时候一件破洞失去弹性的背心他都能一直穿,要穿到不能穿为止,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魏庭之让人给他准备的衣服是什么价值的,只感觉穿着挺舒服。
满满一柜子的衣服他叠得腰酸背痛都没叠完,最后累得实在受不了了,他扭头问魏庭之,“魏先生,我能不能不全部收走?我只收走一些,没衣服穿了再回来拿,可以吗?”
“你倒是会安排,但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说要收走搬出去的是你,现在累了不想全部搬走的也是你,你怎么一时一个样?”
春生让他说了一通挺不好意思的,感觉自己是有些不讲理了,但一想到魏庭之说的不喜欢他又觉得非搬出去不可,除非魏庭之跟他说是喜欢他的,否则他真的不想和他住在一起,晚上也不想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可他实在有些累了,他现在的体力和以前在工地上班根本没法比,过于安逸的生活麻痹了他的四肢,现在的他要是回到工地上,要不了一个小时就会被包工头赶走。
春生按了按自己酸痛的胳膊,软着声和魏庭之商量,“那我休息一下,我休息好了再继续收。”
魏庭之对他摇头,“快点收。”
“我现在快不了了。”春生就地躺倒,准备耍赖,“我就是休息一下,我休息一下都不可以吗?你不喜欢我就算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休息?”
魏庭之都数不清他今天到底说过多少次你不喜欢我,耿耿于怀得莫名,他是不太能理解别人的情绪和感情的,换位思考对他来说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这么做,因为这在他看来毫无意义。
春生想闹脾气他就让他闹,没想过自己其实可以安抚他,说句他想听的话哄哄他这事其实就过去了。
之前他曾执着让春生说喜欢他,每天要他说上好几遍,轮到自己了却是一遍也不肯说,并且不理解春生因为自己不说而不满、生气、委屈。
他人的情绪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对他来说都没有价值,没有价值也就没有意义,他这种认知说得好听是理性,说得难听就叫自我。
他让春生在意他的情绪,他的喜怒哀乐,但当轮到春生需要他的安抚了他却不愿意开这个口,只高高在上地看着他胡闹,像看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对待春生一向高高在上,准确地说除了他爷爷和哥哥,他对待谁都是高高在上的,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也不例外,所以他就算决定好要善待春生,遇到这种时候还是拿出了他一贯的“自我”。
“你想休息就休息吧。”魏庭之好像没了耐心,不打算继续旁观他打包行李,起身往外走,“外面的东西要是搬不动可以去找人帮你,缺什么想要什么就跟林羡说,找不到林羡可以跟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