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茵用过早饭后,如常在院子里走了几圈,然后才坐下来,开始抄写《女诫》。
抄写了半个时辰后,苏若茵手腕发酸,眼睛发涩,不由得停了下来。
她揉揉酸痛的右腕,看了看自己的成果。
唉,半个时辰了,才抄写三分之一,这《女诫》也太长了吧?
不过,还有六天的时间呢,她打算每天抄写一点,其余的时间,正好画设计图,还有就是收拾东西。
说到收拾东西,苏若茵朝外看了一眼,看到几个丫鬟都在外面忙碌。
她沉吟了一下,唤了几人进屋。
她从几人的脸上一一看过去,心中仔细考虑着。
迎春家中虽有哥哥嫂子,但自从将她卖了后,就断了音信,从来也没有来往过;
夏荷是人牙子从饥荒地买来的,当时父母已经俱亡;
冬梅家里,还有老娘;
念秋家中的情况,苏若茵也知道。
她娘早逝,只有一个爹,后来又给她找了个后娘,那后娘待念秋十分不好,她小小年纪就要干许多活,养成了胆小怯懦的性子。
后来,后娘以家计艰难为由,哄着她爹将她卖了。
前两年,念秋还打听过家中情况,她爹也已经去世,后娘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苏若茵对几人的品性还是比较信得过的。
况且,当初她搬来梨花院时,四个丫鬟都追随着她,当时她就承诺过,不会抛弃她们。
如今她既然已经决定和秦烈一起走,自然要将她们妥善安置。
苏若茵让迎春站在门边,把着风。
话梅和石榴两人,跟着她的时间不长,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要走这件事,目前不宜传出去。
苏若茵的目光从冯妈妈开始,依次从几人脸上掠过。
冯妈妈先开口:“姑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苏若茵目光明亮清澈,看着几人缓缓道:“有件事,我希望你们能保密。”
“大概二十天后,我要和秦公子一起去北周。”
苏若茵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一出,几人都傻了。
迎春结结巴巴地问:“姑、姑娘,您,您说什么?”
这丫头素日最是稳重,现在却话都不会说了,更别提其他几人了。
夏荷最先反应过来,“我就说嘛,姑娘和秦公子怎么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苏若茵脸上微红,她瞪了一眼夏荷,夏荷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冯妈妈疑惑道:“是你们回来提起过的那位秦公子吗?”
冯妈妈没有见过秦烈,但是却听几个丫鬟私底下提起过。
苏若茵点点头。
冯妈妈迟疑道:“姑娘,老婆子虽然没有见过这位秦公子,但是他既然能让姑娘托付终身,想必是个好男儿。”
“只是,人言可畏,您若跟着秦公子一起走,府里怎么办?”
如果卢氏给姑娘安个私相授受的罪名,姑娘一辈子可怎么抬得起头来?
女儿家,名声是最重要的。
听了冯妈妈的话,其余几个丫鬟也担忧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