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茶,取出一个烧饼,一边啃,一边走,不一会就到了镇衙。
和料想的一样,庞小郎肥头大耳地趴在桌上,整个镇衙都响彻着他夸张的呼噜声,在闻到烧饼的香味时,嘴角的口水很自觉地挂了下来。
出乎落木预料的是,少年此刻已经失去了踪影。
庞小郎一下被落木将烧饼啪嗒一声扔到桌上的声音震醒。
来不及揉揉惺忪的眼睛,一把抓过烧饼就十分凶残地啃了起来。
直到将剩下的四个烧饼全部吞尽肚子,他才发现落木盯着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二傻家的,味道还是跟从前一样好。”庞小郎有些心虚地边擦嘴边道。
落木一拍桌子,问道:“人呢?”
“人?”被落在这么一问,庞小郎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此刻才想起,自己昨夜留在这里是看护少年来着,眼前没了少年的踪影,他心惊之下依旧装着糊涂:“人?什么人?”
“你说什么人?”落木指了指原来少年坐着冥睡的位置道:“他呢,人呢?”
“哦,他呀。”庞小郎挠头道:“我睡着之前,都还在的。”
落木一巴掌拍过去骂道:“还在你个头!留你在这里,是让你窝着睡觉的吗?看个人都看不住,你是不是当上个海坊坊主当傻了?”
这次庞小郎不敢躲,扎扎实实地被拍了一下后才跳起来,跑了出去,边跑边叫道:“腿长他身上,关我什么事。小爷我留下负责看护,可不负责看人!”
落木还待要骂,庞小郎已经一溜烟逃出了大院。
迎面正好夜月萧叶驱着轮椅过来,差点和他撞个正着。
不等夜月萧叶招呼,庞小郎哎呀了一声,急忙一闪贴着他的轮椅擦身而过。
夜月萧叶望着庞小郎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驱动轮椅进了镇衙。
衙庭里面,落木正在检查周围的痕迹。
除了少年冥睡盘坐留下的印迹,别无痕迹,四周也没有留下挣扎和打斗过迹象。
看着夜月萧叶带着疑问的眼神,落木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自行离开,要么被人不知不觉地掳走了。”
夜月萧叶摸了摸少年的座位,位子上已经没有一丝余温和气息残留:“看样子已经走了些时间了。”
落木点了点头,镇衙大院里流剑的剑意尤在,月牙镇有静楼台坐镇,没有人能在毫无觉察地情况下将少年掳走,除此之外,只剩下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自己不告而别了:“还想待他醒来,我去趟小青山,弄一坛猴儿醉回来,聚一个全齐的猴头宴,大伙真正痛饮一番,不想他就这么走了。”
“还真是个怪人。”夜月萧叶道:“来得突兀,走得也突然。毕竟是同过一个战壕的兄弟,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不免有些遗憾啊,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聚。”
“定会再聚的。”落木笑了笑道:“别忘了他问过我的话,在他杀出那一招的时候,我就确定他决定当自己是个月牙镇人了。”
夜月萧叶有些不解道:“月牙镇人?”
落木道:“萧叶,你可还记得,他发出那一招前,曾问过我什么吗?”
夜月萧叶皱眉想了想道:“我记得,他曾问你,他是否也可以成为一名月牙镇人。”
落木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说,月牙镇是月牙镇人的月牙镇。在他准备发出那招之后,我就知道,他就已经决心成为一名月牙镇人。如果说之前他是稀里糊涂中被卷了进来,那么,从那一刻起,他就是真正在为月牙镇而战了。不管他是谁,来自何方,既然他是月牙镇人,走得再远,也总有回家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