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魏川凛调了五个闹钟,生怕睡过了头。
令他自己都意外的是,第一个七点的闹钟响起,他就彻底清醒了,大概是因为心里装着事儿吧……
下楼吃早饭,路过丁盼弟的房间,房门敞开着,他便抬脚走了进去……
房间里装了新风系统,但她始终觉得有猫猫狗狗走动的房间,必须经常开门开窗透气。
在他还在沉睡时,她就吃完早餐了,此时坐在书桌旁画画,认真又专注,连他进了房间,都没有察觉。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其实认真的女人同样魅力高深。
他倚在墙上静静地欣赏着她的认真的模样,她认真专注起来,身上仿佛闪着一层光,叫人挪不开眼。
他没有出声打扰,担心突兀的声音吓到了她,最后是猫咪窜来窜去,打翻了东西,她才发现了他。
她淡然微笑,“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在她的模糊的印象中,他就像个睡不够的大懒虫,每天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还记得两人共处的第一个清晨,他被吵醒,脾气还很不好呢。
今天忽然起这么早,她倒是有些意外。
“嗯。”他抬起长腿,朝她走去,“奶奶说今天是初一,你换一条长裤,我们等会儿一起去万安庙祈福,你画好了吗?”
“还有一点点手没画完。”她说。
他垂眸看着她的画,点了点头,颇为赞赏,“你这画……有点像莫迪利亚尼的风格。”
“莫迪利亚尼是谁?”她问。
“一个很出名的画家。”
“给你三十分钟准备可以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
“行,我去吃早餐了,你好了就到大客厅去,放着钢琴的那个。”
魏川凛以前不信玄学,后来经历了一些事儿就信了。但他除了小时候跟着奶奶去祈福,这些年都没有到过庙宇、道观之类的地方。
爷奶奶每逢初一,十五就要去上香的。
前两天他偶然听奶奶提起,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个逝去了才知道存在的小宝宝,确切的说,应该是胚胎。
脑海里忽然冒出要为小宝宝去祈福的想法。他不知道祈福能否让小宝宝下次找准了父母再投……
他很清楚的是,这事的本质上就是填补他内心的愧疚。
他是个有想法就要行动的人。这不,今天就起了个大早。
大概是脑子里想着这事儿,闹钟一响,他就从床上一跃而起,不像平日那样最少也要在床上赖十分钟才起。
吃早饭时,他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让丁盼弟知道这事儿。
事情刚发生他很坚决不想让她知道,毕竟已经没有了,告诉她,也是空伤悲一场。
可是现在他犹豫了,她的子宫她有知情权。
万一以后她要去做妇科检查,或者孕育孩子,医生问起情况,她却不清楚,那她得多无助?
思考了一顿早餐的时间,他还是决定不告诉她,等以后她需要知道的时候再告诉她。
万安庙跟魏家不在同一个区,距离七、八十公里,距离市区有些远,但位置不算偏,周围都是银行和保险,因为很灵验,香火常年很旺。
路上,丁盼弟还惦记着昨晚没听完的故事,可他一直在跟别人打电话谈工作的事儿。
大家安安静静的,没有出声打扰她,丁盼弟安静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虽然来海州也有些时日了,但她对高楼林立的繁华市区,依旧感到陌生和彷徨,始终感觉那不属于自己。
车子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她看到了老旧的自建房排排站,路边和河边有一块块开辟出来的小菜园,以及一个个盖着白色塑料膜的大棚。
大多数人可能都不相信,海州这座国际大都市还有乡下,但这浓郁的乡土气息,倒是让她有了几分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