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峰愣得一愣,忙回礼,说:“二位姐姐好,二位姐姐可曾见我姐姐,为什么她还没有出来?”
莺儿说:“公子稍安勿燥,梁姑娘正在阁内游观,很快就出来了。公子请坐,小女子服侍公子品茶。”
瑶峰看时,侍女身着羽衣,臂挽飘带,明眸浅笑,进退有度;不自觉的脸红得一红,没想到芙蓉阁护阁美艳,连侍女都如此迷人。他忙收回目光,自敛神情,说:“两位姐姐,请问芙蓉阁是做什么营生的,为何要带我姐姐游观?”
侍女再行礼,说:“公子,请恕奴家无可奉告,但请稍候,梁姑娘出来,你问她就知道了。”
话说到这份上,瑶峰也无可奈何,只好坐下,自己喝闷茶,光顾生气了。
梁仙姐随秋月穿过后庭,走过演练场,但有女子皆驻足凝望,窃窃私语。秋护阁带着一位极美的女子走过,谁不稀奇呢!
两人走进了楼宇院第之中。最先是两排整齐的房舍,房檐下凉有衣物之类,当是女子的寝室。再往前行,听见敲击弹打和机杼声。梁仙姐觉得奇怪,就询问的看向秋月。
秋月解释说:“前面那一片院地,都是作坊。有纺纱,织布,刺绣,裁衣,制伞,鞋帽首饰,酿酒,插花,糕点等加工包装。成品经环山通道运往山下,再分散到各州府经销处。”
秋月继续说:“当然,芙蓉阁的作坊不仅仅是这里,这里只是全部作坊的一部份,大部份分散在西府,中州,丹阳和定州各地,尤以中州为最,集中了芙蓉阁近一半的作坊,且中州的作坊以粮油为主。而所有作坊的产品集中分拨地在上京城,每天来往于芙蓉阁及各地作坊的人员数以千计。”
梁仙姐认真的听着,心说芙蓉阁就是一个庞大的资本机器,垄断了大夏天下数以万计人的衣食住行。人们攒着大把的钱从芙蓉阁设在各地商行的经销处买回日用品,芙蓉阁从中攒取的利润之大几乎就是无法计算。
说话间,就进入了工坊。这里依着山势而建,各院地作坊大小不一,建筑各异。秋月领着梁仙姐进了一院第。这里是伞坊,四面的房舍围着中间一大片空地,空地上空吊线扯出一个巨大的多棱形,吊线下吊着大大小小花色各异的伞足有近千把,夕阳撒在伞坊内,相映出一片奇丽迷人的光影。
有数名女子正在把完全干透的伞收下搬回屋内,看见秋月和梁仙姐过来,女子行福见礼,说:“秋护阁!”
秋月说:“大家辛苦了,晚膳时间快到了,大家抓紧把手中的活干完,就可以用餐休息了。”
“是!”众女子说。
两人走进工房,数名女子正在折好的伞架上贴纸。她们很认真,细致到也没看见秋月走过来。领班刚想叫,秋月“嘘”声示意,领班忙禁口。秋月认真检查贴好的纸伞,不住点头。
从工坊出来,秋月说:“我们对产品的每一道工序都很严格,要求每件产品都不留一点瑕疵,争取做到所有从芙蓉阁买产品的客户都满意。”
梁仙姐问:“在芙蓉阁做工的都是女子吗?”
“对呀!”秋月说,“原则上不容许男子进阁。”
梁仙姐再问:“芙蓉阁有多少人?”
秋月说:“不包括山下守卫和赶车运输的男子,芙蓉阁内总人员是五百一十二人,其中工坊人口三百二十八人。若论及各地作坊商行农庄等加起来的总人口,可能超过了七千人。”
梁仙姐听得咋舌,芙蓉阁这庞大的组织!她说:“听外面的人说,你们芙蓉阁的姐妹都是抢来的,是否属实?”
秋月说:“这都是污蔑,芙蓉阁里的姐妹每一位都是自愿的,并征求获得了她们父母亲人的同意。再说,姐妹们在芙蓉阁里生活有绝对的自由,除了上工时间,其余时间可以自由安排;或游玩,或排练,或品茶,或参加诗社等。而且,工钱也不错,多数都是把钱寄回家里补贴家用。”
“有人说,姐妹们进了芙蓉阁就出不去了,你们是不是扣着人不放,或多久能和家人团聚?”
“原则上一年,过年的时候放人。”
梁仙姐吓了一跳,说:“这也太离谱了,秋月姐姐!人家是姑娘还好一点,如果有家室了,父母,孩子,丈夫,一年不见妻子,或母亲,会怎么想?特别是年幼的孩子,母亲回家,可能都不认识了。难怪说什么的都有,你们又不跟人解释,这样以讹传讹,你们芙蓉阁就成了魔窟。”
秋月沉吟了。好一会,她说:“妹妹说的,我们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那么依妹妹说,多久放一次人好?”
“附近的,十天,或一个月一次;远的,一个季度一次。”
“好的,妹妹的建议,姐姐会跟阁主说,争取得到实驰。”秋月说。
其实这心里,秋月自忖,仙儿妺妹呀,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不懂世间沧桑,人心险恶,当你了解到这其中的厉害和无奈,就不会这样说了。
秋月看着梁仙姐,若有所思。她说:“仙儿妹妹,你心思透明,能想别人之想,实是难得,如果能入芙蓉阁,将是阁主之幸。妹妹可否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