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好的不爱喝酒呢?!
&esp;&esp;顾大人竟比皇帝陛下还有面子呢。
&esp;&esp;“别,别。”顾远还没见过不爱喝酒的男人,今日叫齐安叫破算是长了见识了,只是见齐凉阴郁俊美的样子,他也觉得不喝酒似乎更合他的身份。
&esp;&esp;他本是要拦住齐凉,没想到齐凉把酒喝了不说,还去取一旁的精致的白玉酒壶。顾二老爷顿时就觉得有些羞愧了,这妥妥的是齐凉不好叫自己没有面子,因此就算自己为难,也忍着喝了酒全了自己的体面,急忙摁住齐凉的手说道,“一杯就够了。你才中毒,戒酒才好。”
&esp;&esp;说这话的时候,顾远恍惚地觉得,眼前这青年的眼,落在了正跟兄长争辩是吃一根青菜,还是多吃一只豆沙小馒头的明珠身上一瞬。
&esp;&esp;不过这种怪怪的感觉转瞬即逝,顾远回神儿就见齐凉的一双阴郁沉默的眼正看着自己,就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esp;&esp;莫非今日喝多了?
&esp;&esp;“多谢您的看顾。”齐凉横了一眼呆呆的齐安,又横了一眼狗胆包天抱着明珠压在她耳边低声说笑的顾怀瑜,眯了眯眼,这才慢慢地说道,“日后,我再来寻您喝酒。”
&esp;&esp;见顾远果然很爽快地应了,他顿了顿,突然慢吞吞地说道,“若姑母入宫,除陛下之外,余者不必退让。谁敢触怒姑母,只来寻我就是。”他说得正气凛然极了,连一旁含笑看着明珠黑着脸啃馒头的昌林郡主都笑了。
&esp;&esp;“有阿凉在,我是不担心了。”昌林郡主就笑道。
&esp;&esp;“还有我呢,姑母!”齐安再不出言就要成布景板了,急忙也在一旁表功叫道。
&esp;&esp;“知道了。只是我还好,珠珠羸弱可怜,寻常只有被欺负的,你们做表哥的,定要看顾她。”昌林郡主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厚颜无耻,睁眼说瞎话已经到了一定境界地叹气道,“一想到珠珠孤立无援,我就心疼极了。”
&esp;&esp;郡主殿下显然忘记了自家闺女作奸犯科坑害了眼前两个小青年一次又一次的光辉战绩,她的心里,闺女就是一个柔弱需要被人庇护的小姑娘。
&esp;&esp;“知道了。”谁敢欺负表妹呢?又不是活腻歪了。齐安心里腹诽,面上乖乖地说道。
&esp;&esp;“的确羸弱。”齐凉冷着脸,气息阴沉地说道。
&esp;&esp;这两个里头,显然更讨喜的是四公子来的,齐凉见昌林郡主听了齐安的话眉开眼笑,默默地坐在了一旁。
&esp;&esp;郡王殿下顺着这姑母的话儿说,讨好之心昭然若揭,为何还对他无视了起来?!
&esp;&esp;不过昌林郡主自然不知道这侄儿心里存着这样的心事,一席酒宴都十分快活地用罢,她亲自送了齐凉与齐安出去,回头就见明珠已经在顾怀瑜怀里不耐烦地打着小哈欠,不由心情不错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问道,“你给章姨娘下毒了?”
&esp;&esp;她生得美艳,眼角眉梢都带着光彩与骄傲,畅快地一笑逼人的风情就在眼前,然而这风情对明珠不大好使,六姑娘只是哼哼着点了点头。
&esp;&esp;“若我说,几棍子打死就算了,何必留着她。”顾远最厌恶的就是章姨娘了,十分不客气地说道。
&esp;&esp;“太便宜她了。”明珠蔫头耷拉脑,抱着兄长的脖子使劲儿蹭了蹭,含糊地说道,“她荣华富贵这么多年,一死了之,对得起我与母亲的辛苦?叫她活受才好,且我也要看看,所谓大伯父的真爱,究竟能到什么地步。”
&esp;&esp;章姨娘若成了今日这个样子,靖北侯还会不会喜欢?若喜欢,那真是真爱干坏事儿也不好使了,若不喜欢……也该叫夺了人家夫君的章姨娘感觉一下失宠被嫌弃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了。
&esp;&esp;以为谁都吃她那一套么?
&esp;&esp;“辛苦我家珠珠了。”明珠非要收拾章姨娘,一个是为了自己另一个就是为了她了,昌林郡主顿时被感动了。
&esp;&esp;辛苦什么……
&esp;&esp;六姑娘还没有祸害到荣贵妃与靖北候身上呢。
&esp;&esp;不过显然这个不能在侯府里大刺刺地叫出来,那太蠢了些,明珠累得昏昏欲睡,却叫昌林郡主一脸感慨地从顾怀瑜的怀里抢了自己出来,趴在她的怀里黑着脸听她说当年的故事。
&esp;&esp;她对这些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正困倦间,就听见昌林郡主与她殷殷地说道,“陛下叫咱们陛见就是明日,你不必害怕,只当是在自己家中就是。”昌林郡主显然是担心闺女从未进过宫,叫里头的森严气象吓住了。
&esp;&esp;六姑娘早年儿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儿,愚蠢的凡人的皇宫见得多了去了,全不在意地点了头,方才睡了。
&esp;&esp;她睡到
&esp;&esp;明珠心里哼哼唧唧地叫昌林郡主给摁在地上,给愚蠢的凡人磕头。
&esp;&esp;头上那个愚蠢的凡人皇帝,看她的眼神真是特别地愚蠢。
&esp;&esp;那种仿佛带着震惊与诧异,又有些不敢相信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esp;&esp;“好了,起来吧。”皇帝陛下没有看见顾六姑娘埋在阴影中的险恶表情,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鬓角那朵儿百合花儿样式的宫花,心里默默流泪。
&esp;&esp;皇帝陛下本想捧着这珠花往皇后面前去,含情脉脉地说一句“皇后与百合一般纯洁美丽”来的,只是才得了宫花就被下头的宫人哭哭啼啼告状,说宫花被抢走。
&esp;&esp;他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那抢走宫花的人竟然会想要这等女子首饰,就看见最不可能被送出去的宫花戴在了一个不大可能的小姑娘的乌黑柔顺的发髻之中。微微回神儿,到底是见多识广的皇帝,他端坐在御案之后,感兴趣地往下看着貌似恭敬的昌林郡主母女。
&esp;&esp;昌林郡主这个堂妹就不必说,宋王爱女,从前常见的,依旧美艳娇媚,且风姿楚楚神态惬意,显然这些年日子过得很好。
&esp;&esp;至少,顾远是善待她的,听说顾远如今还未纳妾?
&esp;&esp;堂妹真是很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