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兰玥抬眸。
刺眼?的阳光让她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坐于高台的人。
陆兰玥唇角的笑有些?讽刺。
“罪行?那他强侵民女又该当何罪?”
场中一时噤声。
强侵这种词,竟由一名女子说于大庭广众之下。
礼官一声怒斥:“慎言。”
陶大人鼻孔怒张,哪还有平日的斯文,如发怒的公牛,一时口不?择言,“不?知廉耻!上?行下效,我看那贱婢——”
“陶大人。”陆兰玥侧头,打断他的话,“慎言,要当着众官的面辱骂一品夫人吗?”
陶大人一愣,脸色瞬间憋了个?青紫。
他膝下女儿十三个?,就这一个?独子,平时都当眼?珠子保护着,如今却?被陆兰玥一脚踹成了‘废人’。
这口恶气如何能忍。
而陆兰玥还这幅模样?教育到他头上?。
“你——”陶大人目光涌动?着疯狂,他狂笑两声正欲开口,传来一声轻咳。
苍承安出列,“臣方才差人问过,他们两人分明是你情我愿,所?谓强迫之事?,可有证据?”
他话说得缓,到最后看向了陆兰玥。
“差人问过?”
陆兰玥缓声重复,心底一阵发凉。
许是站得近,苍承安根本没掩饰——是我设计的又能奈何。
甚至有几分我已劝过,是你执意孤行的意味。
所?以他们没在这考核上?弄太多手?段,反正最后都会毁于一旦。
“她还没满十四岁。”
陆兰玥低声道。
她想起葛奴出发前?的意气风发,躺在床上?的苍白瘦弱,眼?底一片血红。
可她无?可奈可。
他们就是吃准了,这种事?,他们无?可奈何。
苍承安看着陆兰玥眼?中从未有过的恨意,一时晃神,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刚欲开口。
一耳光覆上?来。
‘啪!’
清脆的声响让场中一愣,陆兰玥却?是立即转身跪下。
“民女上?告苍大人以权谋私,在考核上?弄虚作假,伙同陶大人以卑劣手?段陷害葛学子,恳请陛下明察。”
葛奴那样?短期又迅速的出血情况,不?像是自?然流产,肯定是被人下了相冲的药。
要是查,未必无?迹可寻。
只是这件事?,够不?够陛下、这些?大人放进眼?里?
她跪地垂首,只能看见雪白的下颌,腰背却?挺直,如雪中的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