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忙点头,李欣便回了头打算去找个腿脚快的年轻人去孙家报个信,刚扭了头就听见孙喜鹊叫唤:“姓李的,你不要动歪脑筋!”
李欣诧异回头,孙喜鹊瞪着她说:“瞧你那说悄悄话的样子就知道你在使坏,不愧是窑姐儿,一肚子坏水儿!”
李欣顿时恼了:“笑话,许你闹得不许我想法子解决?”
关文也越众而出,脸色越发阴沉:“孙喜鹊,你闹够了没有?看你是个孕妇我们才不跟你计较,真惹恼了我们,也没你好果子吃!收回你刚才的话!”
孙喜鹊以前还是怕关文两分的,也不知道是仗着自己怀孕还是什么,她今儿倒是一点儿不怕关文,听关文这样说还挺了挺肚子,说:“你要给我什么烂果子吃?你给啊!你给啊!你给我还不吃呢!”
孙喜鹊抹了一把脸要站起来,猴半仙抢上去把她扶起来了,孙喜鹊挥了挥手把猴半仙挥退,叉着腰半扶着肚子,鄙夷地望着关文说:“也就你,娶了个婊|子当心肝宝贝儿一样疼着,还不知道你头上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呢。”
说着“哎哟”一声,手指了指关文衣袖那儿。
关文里边儿的衣裳是深绿色的,袖口处露出来了一点儿,孙喜鹊不知怎么的还注意到了,顿时“咯咯”笑着,说:“瞧瞧,你袖口还是绿边儿的呢,你这是在告诉大家伙儿,你‘绿’了吗?”
说完毫不客气地便大声笑起来,她身后的猴半仙和刁老妖也跟着笑得不亦乐乎。
关文气炸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突然越过众人跑到了孙喜鹊面前,一把捏了她脖子。
众人顿时惊呼大叫。
关武一愣。何春生已经跑了上去抓关文,关全也窜了上去。杏儿推了推关武,着急道:“赶紧阻止大哥,真闹出事儿来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关武这才反应过来冲了上去。三个大男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算是把关文给架了下来。那边孙喜鹊双手扼着脖子脸色涨得通红。待关文松开手后变得比没扑粉还白,也顾不得自己的肚子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不时咳嗽两声。
在关文动作的时候猴半仙和刁老妖就已经被吓住了,根本没上前来护孙喜鹊。这会儿才急急忙忙地跑到孙喜鹊面前一人一口问着“有没有事”、“还说得出话来不”等问题。
关文被何春生和关全一左一右架着。腿还往孙喜鹊方向蹬了一下,待被人拉开了才算是没挣扎了,只是脸色还是冷得吓人。
这是关文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现地那么暴躁,而且发怒的对象还是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
李欣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前面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撼,让她一时之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关文的行为在她看来是不能理解的。从前也有人说过她是婊|子、窑姐儿、妓|女,可关文也从来没有这般凶怒过。说实话她看到关文冲出去的掐孙喜鹊脖子的时候当真是脑子一片空白。
以前关文顶多是怒声警告别人一句,这还是他第一次显示出他性格中的狂躁和煞气来。
为什么?
李欣不禁在心中喃喃自语地问自己。为什么这回关文会这样?是因为这次是当着别人的面所以伤了他的自尊心?可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
她愣在当地,还在想着关文到底是怎么了,忽然觉得自己被人拥到了怀里,神魂顿时回了来,她抬起头,就看到关文宽阔的肩和略长有几根青茬的下巴。
身边有人劝关文说:“……是个要生娃子的,再有不对也别这样……”
“孙家这婆娘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嘴巴讨厌,不要因为她倒闹出了事儿脱不了干系……”
李欣想说两句什么,嗓子却堵得难受,愣是说不出话来。
那边孙喜鹊好不容易才呼吸顺畅了,浮肿的脚摊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肚子上,一只手醒了把鼻涕甩掉,在腰后擦了擦,眼睛望向关文这边。
关文看也不看孙喜鹊,阴沉地道:“滚!”
孙喜鹊坐在地上不动,银环婆母周氏忍不住说了句道:“孙喜鹊,你这是闹什么,你以为你闹了关武和杏儿就成不了亲了?”
周氏也不知道这孙喜鹊是咋想的,或许大家都跟她一样疑惑。孙喜鹊的事儿在荷huā村也算人尽皆知了,偷汉子,珠胎暗结,逼得人家关家二郎自爆其短说他是个“废物”被休了以后还是不安分,若非是有个宝贝闺女的爹娘当靠山,孙家家境也殷实,她还能活得这般滋润才怪。
现在人家也没招她惹她,她倒是吃饱了没事儿干要来找打找骂来了,身后还跟着在村里臭名远扬的猴半仙和刁老妖。
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