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端午节早过了……”桑兰雪小声嘀咕。
“就是现在才怀念啊。”白璧微瞥了一眼马克思理论课本,“我发现还是中国人疼中国人,德国人给咱们安排了这么大一门必修课,看看屈原多好,还给几天假期。”
衣竹和桑兰雪都是一头的尼亚加拉大瀑布汗――敢情在这位同学眼里,屈原最大的贡献就是拼了老命为后人换来三天假?
那位老先生泉下有知,估计得哭得很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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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璧微笑了一会儿,发现宿舍里就她们三个人,便问:“然然呢?”
桑兰雪回答:“好像是去一家画馆?说是刚要开业,她去帮帮忙。”
白璧微随即明白了。宁无踪要在这儿开一座画馆,从此一直守着陈雨然,再不离开。
有些欣喜。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宁无踪对陈雨然是真心的。
却也有些忧虑。宁无踪的身份不可能是普通的画师,以后……会不会影响到陈雨然原本平静的生活?
却也无法多说、多做什么。
各人有各人的际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希望他们一切都好。
淋过雨的人,大抵有两种心态。一种是希望借给别人一把伞,让人免遭淋雨之苦;另一种则是把别人的伞撕破,让其同自己一般,淋湿,滑倒,一身狼狈。
白璧微无疑是前者。不论自己遭遇如何,她始终是真诚地、全心全意地,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可以平安幸福,无忧无虑。
两位室友都各自好好看书了,白璧微抽出日记,缓缓写下几行字。
草原上有一个传说,如果有人甘愿用心尖上的血染红流浪者的剑,那么他的灵魂就会得到安慰,不会再漂泊无依。
放下笔凝神沉思了片刻,白璧微轻轻叹了口气。
宁无踪和陈雨然的心,都曾经流浪了许多年,可是,因为那份浓浓的爱意,他们终于相聚,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不会再流浪了。
可是她自己,却为何无法唤回那个人?她是多么希望他能够不再漂泊,安定下来……
如果,如果可以与他重逢,她情愿用自己心尖上的血,来染红他的剑。
只求他的灵魂可以安宁下来,永远不再流浪。
长出口气,将所有的伤痛轻轻折叠收好――既然没有人为她遮挡那许多的凄风苦雨,她就要学着好好保护自己,为自己的心构筑一个坚固的甲壳,就算内心深处,习惯冰冷,习惯隐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