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上没睡好的裴铮,或许是因为充斥在脑海里的人此时正躺在身旁,所以这一晚睡得格外安稳,早晨醒来时离上工还有一段时间。
他也没急着起床,思索了一下,悄悄转身盯着近在咫尺的白陶,用眼神描绘睡得香甜的人。
裴铮不想让这个人继续留在这儿吃苦,但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才能把人赶走。
也痛恨说不出狠话的自己,明知这样继续下去,白陶受到的伤害不比听狠话来的少。
裴铮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个人,直到白陶拿脑袋蹭枕头,耳边的发丝垂落,露出耳垂上的痣,他才猛然惊醒。
昨晚下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白陶洗漱的时候就把耳朵上糊的东西弄掉了。
因为光线暗,进屋时大家也没发现。
但一会儿天亮了,肯定会被看见,这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裴铮不得已伸手把人推醒。
白陶迷迷糊糊睁眼,看到眼前的裴铮,仰起头露出笑脸,“早上好,铮哥。”
裴铮忽视心里的悸动,面无表情开口,“去把耳朵遮了。”
白陶打着哈欠,小声说,“我只听我夫君的。”
裴铮青筋直跳,“别闹!”
“我没闹。”白陶认真的看着裴铮,“我一直在很认真的追你。”
裴铮二话不说拽的人起床,在外面随意抹了点泥擦在白陶耳朵上,遮住那颗痣。
白陶还在小声嚷嚷,“能这样和我亲密接触的就是我夫君,所以你要跟我在一起。”
裴铮抹完就走,全当没听见。
白陶哪能让他走,伸手抓住裴铮的衣袖,“铮哥,你若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帮我遮痣?”
裴铮甩开白陶的手,头都没回,“我不想惹麻烦。”
白陶追上去站在裴铮前面,“你若不在意我,我就不会成为你的麻烦,你大可袖手旁观。”
裴铮没说话,转头往另一处走。
对白陶袖手旁观,他做不到。
白陶紧跟在后面,“裴铮,你别躲我好不好,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裴铮走得更快,进了后院的柴房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想跟着进去的白陶差点撞到脑袋。
裴铮闭着眼,靠在门上。
白陶还想再说说,但有人来了,对方看他跟看小偷似的,他只好转身走了。
来拿柴火的伙夫,推开门看见柴房里还有个人,出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
裴铮垂眸用眼睫遮住微红的眼眶,“抱歉,走错了。”
“你是来这儿做工的吧?下次再乱走,我可要告诉管事。”
裴铮点点头没说话,抬脚出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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