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寒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果断,做事从来不会犹豫不决的人。
但这天晚上,触摸着宋以安的掌心,脑海里思考了很多未来的不确定性,最终一夜未眠。
此刻他突然觉得,像裴铮和白陶一样是个普通人也很不错,那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对宋以安坦露心声。
天蒙蒙亮时,察觉到宋以安要醒,沈墨寒松开握了一夜的手,闭上眼睛装睡。
宋以安没有喂养牲畜,每天基本上都是被大牛家的鸡吵醒,然后他会翻来覆去在炕上赖一会儿。
今日听到鸡叫,半醒半梦的他将整个被子裹在身上,然后闭着眼睛翻身。
原本以为能像往常一样顺利在炕上翻身,结果半道碰到了阻碍。
脑子突然清醒的宋以安突然想起沈墨寒昨天来了清河村,这会儿正躺在自己炕上。
他脚勾着被子立刻原路返回,然后裹在被子里不动,假装自己还没醒。
等了一会儿发现身边没有一点动静,他悄悄侧过脑袋睁开眼,发现沈墨寒还闭着眼睛在睡觉。
以为对方没被自己吵醒,宋以安顿时放松整个身体,然后有些心虚的将全部被自己裹住的被子分一半给对方。
因为给对方盖被子的原因,离得有些近,宋以安看着安睡的脸庞突然有些愣神。
这人长得是真好看,睡着了都自带一股气势,就是睡姿也太端正了吧。
看着对方规规矩矩放在身侧的双手,宋以安没忍住使坏,他轻轻把沈墨寒靠近自己这一边的右手拉起来给人放肚子上。
瞧人还没有要醒的迹象,他又屏住呼吸压低身子偷偷靠近沈墨寒。
虽然宋以安跟沈墨寒说自己有预感对方还会回来,但直到对方真的出现在眼前,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如此期盼。
也暗自窃喜不枉自己平日写信费力描写狼牙山的美,你看,这不人就来了。
垂落的发丝眼看就要落到沈墨寒脸上,宋以安眼疾手快薅起自己的头发,结果只有一只手撑着床的身体重心不稳,斜斜向旁边倒去。
救命!这砸下去人醒了就算了,要是把人砸伤了怎么办?
脑海里已经把疼痛预演出来的宋以安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撑了起来。
他一愣,蓦地睁开眼,对上一双神色清明,丝毫不带睡意的眼睛。
而自己刚才薅开的头发最终还是落在了沈墨寒的肩颈处。
瞧人呆呆傻傻的任由自己撑着,沈墨寒轻笑,“你再不起来,我可就撑不住了。”
虽然他不介意投怀送抱,也想直接将人搂在怀里,但他怕宋以安羞愤到不搭理自己。所以他想用比较轻松的的语气化解对方的尴尬。
听到沈墨寒的笑声,宋以安回过神手忙脚乱的远离对方。
感受到沈墨寒一直在看自己,宋以安脸已经红到发热,于是他先发制人,“你醒了不吭声,闭着眼睛憋什么坏事儿呢?”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只是在想外面似乎又下雪了,你今日还要去学堂吗?”
现在的宋以安在明白自己心意的沈墨寒眼里,那是哪哪都可爱,自然也愿意主动帮人转移话题。
见沈墨寒丝毫没有提自己刚才“摆弄”他的事,宋以安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自然是要去的,腊月初学堂才会放假。”
看人打算就这么穿件单衣起身,沈墨寒顺手把自己的披风递给对方,“我昨日来时瞧见学堂扩建了,就是没看见你信里提到的新夫子。”
昨日还没过午时他就到了清河村,知道宋以安还在学堂授课,他偷偷去瞧了两眼。
说起这个宋以安挺高兴,语气都兴奋不少,“孟夫子请了两日假搬家,说咱们这儿人杰地灵,准备带着他爹娘搬到清河村来,房子是在白陶那买的,就村中间以前裴永贵他们家那房子。
你都不知道,孟夫子学识远在我之上,为人开朗健谈,写得一手好字儿,最重要的是同样也喜欢青衫居士的文章,前几日我和他交谈了颇多,可谓志趣相投,过两日我介绍给你认识。”
看人不停的夸这个所谓的孟夫子,沈墨寒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身开始穿衣服,“那你可要早日介绍给我认识,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