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轩脸上虽带着笑,可笑不达眼底。
&esp;&esp;王贺之悠然地扇着扇子,目光从秦轩看似平静的脸上飘过,微笑道:“你们看,我说的对吧?景辰的这位族弟,果然不简单。”
&esp;&esp;秦轩如常地笑着:“那是自然。这次秋闱,他说不定也能一举夺魁,兴许,还能创下连中三元的佳话呢。”
&esp;&esp;连中三元,这是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愿望,秦轩说出口的时候,心中好似被针扎过,酸涩又胀痛。他没有中案首,从一开始就不得不绝了这个念想,如今说出口,自然也不是真心祝愿秦越,只不过是替他拉些仇恨罢了。
&esp;&esp;果然,一听秦轩这话,在座一位同窗便忍不住哼了一声:“连中三元,我大晋建朝为止,还未有人能够做到,这人虽有些本事,但也大可不必如此吹捧。”
&esp;&esp;“就是,据说这百年里,唯有当年的了凡大师差一点连中三元。只可惜,他在最后的殿试前,家中遭难,未曾如期科考,成了千古憾事。这秦越,距离了凡大师,还是差得远着呢。”
&esp;&esp;听着这番议论,王贺之但笑不语。
&esp;&esp;不知为何,每次看到王贺之这副笑容,秦轩心中便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作为一个极其擅长隐藏情绪的人,秦轩在王贺之跟前却时常感觉自己像是透明的一般。
&esp;&esp;王贺之虽是笑着,可那笑容却十分怪异,说是鄙夷也不对,更贴切地说,他那表情,就仿佛在看蝼蚁一般,空洞中透露出些许怜悯。
&esp;&esp;只是,王贺之的名声向来很好,他虽出身官宦世家,却对他这样的平民子弟也十分和善,所以,秦轩时常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esp;&esp;“时候不早了,我与敏弟便先告辞了。今日多谢如砚兄了。”今日的诗文会已经结束,外面的宾客也散了大半,秦轩也起身告辞。
&esp;&esp;王贺之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去。
&esp;&esp;直到秦轩与秦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王贺之才轻嗤了一声,眼中的笑意化作了漠然,随手捻碎了桌上的一颗花生。
&esp;&esp;“一群寒门子弟,削尖了脑袋想要往上爬,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那语气,森然冰冷,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温和笑意。
&esp;&esp;要不是他们这些不知好歹的蝼蚁,他又何必这么辛苦,远离京城,到这劳什子的白鹭书院读书科考。
&esp;&esp;“还不是当今圣上,一心科考取士,就算咱们这些功臣之后,也不能靠着祖上的封荫加官进爵,否则,谁要跟这些平民称兄道弟。”王贺之的一个跟班也很不爽地抱怨道。
&esp;&esp;王贺之弯起嘴角:“让他们去折腾吧。拼尽全力,也只不过是我们的垫脚石罢了。”
&esp;&esp;没有家族相助,就算考了案首又如何,日后也得仰他们的鼻息。
&esp;&esp;
&esp;&esp;月色如晦,残星点缀。
&esp;&esp;秦敏与秦轩出了金云楼,一边走着一边感慨。
&esp;&esp;“我早知苏城人才济济,却未想竞争会如此激烈。这次秋闱,我是没什么希望了,景辰兄,你可得尽力而为啊,千万不要输给秦越啊。”
&esp;&esp;秦敏心中还记着自己与祖父的那个赌约呢,秦轩若是输了的话,他就得去给秦越当书童了,那也……太丢脸了!
&esp;&esp;秦轩只微微扯了扯嘴角,并不想接这个话题。
&esp;&esp;在他心里,与秦越的比试,从未停止过,又何须秦敏来提醒。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读书,也许至今依旧是普通人改变命运最公平的一条路。
&esp;&esp;、秋闱至
&esp;&esp;前面路口,秦敏与秦轩就该分道扬镳,可就在二人路过一个阴暗的小巷之时,一个男人神色慌张地窜了出来,直直撞到了秦敏。
&esp;&esp;“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秦敏心情不好,嗓门不由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