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太皇太后摸着指头上的金护甲,眼底流露出一丝轻蔑道,“你的意思我懂,她姓陆的今日特特跑来告诉哀家,就是知道上官氏始终是哀家心头上的一根刺,提醒我无论如何都得提防着皇后,最好能为此去给她个下马威是不是?”
&esp;&esp;“可哀家偏不称她的意。”太皇太后坐在摇椅上,晃啊晃的,略有几分顽劣道,“之前哀家是不想赵氏那样的狐狸精得逞,才乐得装糊涂,眼下哀家可不会去给她当这个靠山。”
&esp;&esp;“一次又一次的想借哀家的东风,还真把哀家当二傻子了。”
&esp;&esp;芬箬叹了口气:“但是关于皇后,传言也不见得都是假的,应当说事情是真有,只不过不是大家伙想的那样。”
&esp;&esp;“怎么?”太皇太后追问道,“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说头?”
&esp;&esp;芬箬于是附耳过去把从太医院收到的消息,从庆祥宫李永邦为赵氏大发雷霆开始,一直到近期上官露在水桶中险些溺毙,还有登极大殿上险些晕厥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esp;&esp;太皇太后大为震惊:“竟有这样的事?!这哪里是帝后敦睦,那小子根本就是在虐待她!皇后的身子可还好?太医那边怎么回的话?”
&esp;&esp;“说是外伤见好,就是身子骨弱的不像话。”芬箬的脸上愁云满布。
&esp;&esp;太皇太后也阴沉着脸:“陆燕这个时候来恭贺哀家,她存的什么心!”
&esp;&esp;“老祖宗息怒。”芬箬轻声道,“奴婢知道您定是觉得皇后可怜,私心里想要帮她一把,但是依奴婢之见,孩子们的事老祖宗还是不要轻易插手的好。”
&esp;&esp;太皇太后也有些犹豫:“是这个理!陆家教出来的女人,果然打得一手刁钻的牌!弄得哀家这会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你说哀家要是顺了她的意,去责怪皇后,无异于伤了中宫的威严,皇后才刚刚执掌后宫,往后的路还长,众人怎么肯服她?!可哀家要是在此事上偏袒了皇后,怕更激起了那些邪魅的歪心,叫皇后成为众矢之的,欲除之而后快。”
&esp;&esp;“是,老祖宗思虑周全。”芬箬道,“帮了等于害,害了等于帮,怎么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唉。”
&esp;&esp;太皇太后沉吟半晌后冷笑道:“既然陆燕来都来了总不能叫她白跑一趟,哀家就再遂一次她的心意,将计就计,让她以为她当真摆布得了哀家,再者,哀家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多少能耐,毕竟她是姓上官的。”
&esp;&esp;“说实话,哀家这辈子就没见过一个姓上官的是好人,但是这孩子模样、举止瞧着也都端方得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规矩的人。若是被哀家说了几句,就没本事、管不住偌大的后宫了,那她还是早些退下来换人当吧。省的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若是她扛得起这副重担的,那倒有意思。哀家要看看陆燕这回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sp;&esp;芬箬点头:“老祖宗的话在理,总归路遥知马力,就像这个陆燕,当初不也是被先帝爷一试就露了马脚,她如今赖在兰林殿不肯走,指不定打得什么鬼主意。”
&esp;&esp;“她的主意大着呢。”太皇太后眯晞着眼道,“一个永寿宫还填不满她的胃口,你说她要的是什么?嗬!”
&esp;&esp;闻言,芬箬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不会吧?:“凭她也想当太后?”
&esp;&esp;太皇太后像是睡着了,没有说话。
&esp;&esp;再醒来之后,正是帝后一同来请安,太皇太后当着皇帝的面故意冷落皇后,就让她那么干杵着,也不赐座,之后又不冷不热的讽刺几句,皇后心里很委屈,但不敢辩解,只喏喏的认着错,末了跪着给老祖宗敬茶。
&esp;&esp;出了慈宁宫,就红了眼眶。
&esp;&esp;李永邦本来大步流星的在前头开路,走着走着,回头望了她一眼,摸了摸鼻子,道:“皇祖母刀子嘴豆腐心,说你,你也别往心里去。没有真怪你的意思。”
&esp;&esp;上官露幽怨的瞥了他一眼:“横竖骂的不是你。”
&esp;&esp;李永邦心虚,事情是他闹出来的,当下讪讪道:“那什么……朕今夜就不回永乐宫了,你……你替朕好生看管明宣两天。”
&esp;&esp;一听到明宣,上官露的一双眼睛都亮了。
&esp;&esp;李永邦眼底含着笑:“那就这样。”说完,和上官露分道扬镳,领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回未央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