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永邦让福禄照做,但嘴里却嘀咕道:“你让它听话,听话!这玩意能随随便便的听话?他憋屈了一晚上,早上更加精神抖擞。”
&esp;&esp;所幸声音低,只有他们两个听见,但上官露还是臊的不行,连脖子都红了,气急之下,指着宫女手里布菜的公筷道:“陛下,你说这公筷要是给人用过了,您还吃不吃?不嫌恶心啊?!”
&esp;&esp;李永邦‘砰’的一声,把碗搁在桌上,倏地起身道:“朕饱了,上朝!”说完,气哼哼的一撩袍子,跨步向外走。
&esp;&esp;福禄、宝琛忙跟在后头,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sp;&esp;凝香也是一头雾水,待皇帝去远了,才道:“娘娘,您又说什么了,惹得陛下这样恼怒。”
&esp;&esp;上官露朝筷子努了努嘴道:“我实话实说啊……”
&esp;&esp;凝香张大了嘴,继而哭道:“奴婢的祖宗,奴婢的老姑奶奶……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esp;&esp;皇帝在长乐宫大发雷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六宫,在各妃嫔来请安之前,已经全部知道了。
&esp;&esp;众人估摸着莹嫔这回肯定有得升发,很多人都来和她套近乎,想搬进她的重华宫去,因为照这个趋势,陛下之后去重华宫的几率骤然加大很多,要是能住进重华宫,指不定也能遇见陛下,分一点雨露恩泽。
&esp;&esp;仪嫔还和从前一样,遇着谁都阴阳怪气的,只是今次谦妃言辞上挤兑她,照理说她当仁不让,但她偏偏全部照单全收,叫谦妃很是无趣,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没劲!莹嫔和她打招呼也只是淡淡一笑,没了从前的热乎劲儿,大伙儿都说仪嫔这回大约是痴傻了。
&esp;&esp;上官露应付这群女人,实话交待并不费力,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皇帝在前朝理政,却是十分的心不在焉,一个早上唬着一张脸,弄得许多官员有本不敢奏,下了朝以后,回到勤政殿,赶忙关起门来,向福禄吐苦水道:“气死朕了,禄子,你说句公道话,她怎么能这么说朕呢?”
&esp;&esp;福禄小心翼翼的问:“奴才愚钝,都说您什么了?”
&esp;&esp;李永邦双手叉腰,道:“她说朕是公用的筷子。”
&esp;&esp;福禄愣了一下,心底是哈哈大笑,但脸上硬是绷着,耿直道:“陛下您怎么能是筷子呢?!怎么说也都该是根黄瓜!奴才虽不济,进宫净了身,父母精血早已舍弃,但是奴才肯定陛下您绝对不是筷子,必须是黄瓜这么粗的。”
&esp;&esp;李永邦苦着一张脸道:“禄子公公……”
&esp;&esp;他是福禄抱大的,亲厚自不必说,但是很明显,福禄到底是一个太监,不是全乎人,和他关注的不在一个点上。
&esp;&esp;李永邦郁闷的简直要捶胸顿足:“朕是公用的黄瓜?朕还不是为了她,知道她被人戳了脊梁骨,怕太皇太后恼她善妒,不识大体,她让朕到阖宫逛一圈,朕就逛一圈,她当朕是狗吗?没事牵着朕遛一遛!还有当年,她不愿意嫁给朕,非往朕的跟前送女人,朕知道她难过,想给她一点时间适应,朕都答应了!这些都是她干的!她干的!而今倒好,推得一干二净,全忘在脑后了,还嫌弃朕是公用的黄瓜,说朕恶心,真是气死朕了,气死了!”李永邦不停的拍着心口,“朕决定了,以后再不理她了,她哭着喊着求朕过去,朕也不去,哼。”
&esp;&esp;福禄忖着这回真是气的不轻,正愁着怎么劝解,外头宝琛传话说莹嫔娘娘到了,专程来给陛下送糕点的。
&esp;&esp;李永邦对福禄道:“看见没有?瞧瞧人莹嫔多可心。”一边道,“宣。”
&esp;&esp;莹嫔袅袅的进来了,提了一个描油锦纹方盒道:“臣妾知道陛下忙于政务,本不当打扰,但是皇后主子今天好像心情很好,赏了各宫许多糕点,臣妾估摸着陛下还没用膳,便给陛下专程送一些过来。”
&esp;&esp;李永邦撇撇嘴,道:“有劳你了,是什么好吃的?”
&esp;&esp;“枣泥山药糕。”莹嫔巴巴的奉上,但李永邦只看了一眼,莹嫔又道:“听说是皇后特地吩咐御厨房准备的,用的淮山药,有健脾益胃的功效。陛下政务忙,得仔细着身子。”
&esp;&esp;李永邦嘴角抽了抽,健脾益胃是假,山药还有一个功效,莹嫔不说,李永邦也知道:滋肾益精。
&esp;&esp;但是看莹嫔一脸殷殷切切的模样,李永邦还是不忍拂她的好意,伸手拿了一块。
&esp;&esp;心里愤懑着,皇后这不是存心膈应他吗?以为莹嫔不知他们之间的纠葛,便派她来送山药糕,让他滋肾益精,他越想越气,暗暗发誓这回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