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烟愣了愣,段婕妤又问:“那裴娘子献茶,又是谁让她献的?”
&esp;&esp;“你以为是陛下?”段婕妤哼笑一声,“是皇后。皇后不愿办的事就让仪妃去办,陛下在一旁煽风点火。皇后觉得今天的茶味道难喝,陛下就让裴娘子出来伺候,就这么简单,都是为了哄皇后开心,博佳人一笑,懂了吗?”
&esp;&esp;“如果你真要让我去谁的跟前溜须拍马,那也不该是仪妃,而是皇后。”段婕妤道,“咱们陛下的喜怒哀乐可都和皇后息息相关着呢。就你们这些人看不透。以为华妃是花团锦簇,实际上是烈火烹油。我瞧着,她最后会是个什么下场还是未知之数呢。而咱们的皇后呢,最不喜欢别人在她跟前整什么幺蛾子,所以一动不如一静。”
&esp;&esp;是时主仆二人已走到了玉芙宫前,段婕妤望着比邻的合欢殿,悠悠道:“在宫里,出人头地是要紧,但忠心更要紧。”
&esp;&esp;她吩咐如烟:“你有时间想着怎么和昭仁宫还有长春宫的下人们套近乎,打交道,倒不如去合欢殿,看看那里可有没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得。”
&esp;&esp;如烟霎时明白了什么,点头道:“是。”
&esp;&esp;巧相逢
&esp;&esp;出了长春宫,帝后本来携手一同去慈宁宫看望太皇太后的,然而才踏进衍祺门,就在九曲绿波廊上撞见了太后。
&esp;&esp;太后正倚在栏杆边上看荷塘里的花,见了上官露,两人相视一笑,李永邦略有些尴尬,想绕道过去,但从桥上退出去再往外走,未免也避的太明显,唯有硬着头皮上。
&esp;&esp;上官露走到太后跟前,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臣妾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esp;&esp;李永邦干脆一道凑趣:“‘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好雅兴啊。”
&esp;&esp;太后望着李永邦柔柔一笑,才又转向皇后,不冷不热道:“你们这是要去慈宁宫?”
&esp;&esp;摆明了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esp;&esp;上官露心底好笑:太后这是要玩高傲?那她就低到尘埃里去好了。当即垂下头:“是,臣妾听闻太皇太后近几日总是嗜睡,所以和陛下一道过来看看。”
&esp;&esp;“你们有心了。”太后道,“哀家也刚从那里过来,确实是比从前贪睡了许多,也不知是为什么,大约是上了年纪吧。”
&esp;&esp;上官露殷勤的笑道:“论孝心臣妾还是比不过太后您,被您给抢先了一步呢。”
&esp;&esp;“好在臣妾和陛下适才还说起太后您的寿辰,还有半个月就是太后您的寿辰了,陛下已着了仪妃为太后您张罗。”
&esp;&esp;李永邦斜了她一眼:皇后信口雌黄,撒谎连眼睛都不带一眨的。到底是谁要给太后贺寿来着?
&esp;&esp;太后却面色戚戚,抬起手来按了按太阳穴道:“哀家的寿辰过不过有什么所谓?反正年年岁岁如是,形单影只。再说太皇太后正是身子疲弊的时候,寿辰不过也罢。”
&esp;&esp;上官露嘴角抽了抽,愣愣的看着太后眨眼。太后的胆子真大,这话说得……就差没直接对李永邦喊她空虚寂寞冷啊,需要他温暖需要他安慰了。还提太皇太后,可是一等太皇太后死了,她就可以开开心心大鸣大放的庆祝了?
&esp;&esp;上官露觉得太后这人太不讲究语言艺术了。
&esp;&esp;再看她那弱柳扶风,作状随时要昏倒的身躯,上官露只得露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道:“太后可是哪里有什么不适吗?脸色瞧着让人担心。”
&esp;&esp;太后勉力一笑道:“不妨事的,就是有些头疼。”
&esp;&esp;上官露长长‘哦’了一声:“头疼这事吧,可大可小,太后万不能光顾着孝顺太皇太后而苦了自己。太后先前还夸臣妾和陛下有心,这会子就不让臣妾和陛下为您尽心了,照臣妾说,太后您两头跑未免太过操劳,侍奉太皇太后的事打从今日起就交由臣妾吧,太后您大可放心。至于太后您的寿辰,也没有从简的必要,您喜欢什么,想干什么,只管交待仪妃,她可是当着陛下的面夸下了海口说一定替您办的热热闹闹,有声有色的。陛下也说了,全为着您开心。”说着,转头向李永邦,道:“是吧,陛下?”
&esp;&esp;李永邦无奈的敷衍了一声‘唔’,太后的脸上立刻绽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