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纹锦走后,祝望庭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他想起那天在早餐摊上安子溪说的那些话,心口突然哆嗦着痛了起来。他惨叫一声,当即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还是阮芳听到动静跑过来,给他拿了药,人这才缓过来。
阮芳那叫一个后怕啊,自己要是再晚来几分钟,老爷子兴许就出大事了。
“领导,没事了吧?”阮芳抚着他的心口,“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没事。”祝望庭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让阮芳扶着回里间躺下了。
说来也怪,平时早就忘光的那些画面,突然在他脑中清晰起来了,他想起了同志们冻伤的手指,冻坏的脚,想起了野菜窝窝头的味道。那时候吃着,不觉得剌嗓子,觉得很甜。
他还想起了好多事,寒风呼啸,他们穿着单薄的衣服,围着火堆唱歌,想起了妻子怀着身孕跟着他东躲xz的那些日子。
已经模糊的身影慢慢清晰起来,潘月坤年轻的脸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显现。现在回想起过往那段艰苦的日子,突然觉得那是自己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也是被他抛弃的岁月……
纪新榆一身疲惫的回了家。
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她想去见高立景,结果却扑了个空,而且坏消息传来,警员们并没有在学校的宿舍里搜到属于祝家的任何东西。
以至于听说那丫头还跑到所里去闹了,但是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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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纪新榆回家就被告知祝望庭的心脏病犯了。
“怎么回事?”她皱着眉,略有些不高兴地道:“最近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突然犯病了?吃药了没有,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
阮芳跟在她身后汇报,“吃了药好多了,在屋里歇着呢!哦对,潘先生今天过来了。”
纪新榆的步子一下停了下来,用难以置信的声音问道:“谁?”
“潘先生啊!李茹她舅。”
纪新榆的心突然揪了起来,眼皮跳个不停,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从心底冒了出来,“他来干什么?和老祝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啊!”
纪新榆摆了摆手,进了屋。
“老祝,你怎么样了?”纪新榆忧心忡忡的进了内室,发现祝望庭没睡觉,就那么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气色看起来还好,只是精神似乎有些萎靡不振。
“老祝?”
“嗯?”祝望庭回过神来,看了纪新榆一眼,“你回来了?”
“是啊!你怎么了?阮芳说你心脏病犯了?怎么回事?”
祝望庭轻描淡写地道:“没事,是被潘纹锦那小子气着了。”
“是,我听说了,好几年不见怎么还生气了?”
“他想让小茹一家子过来吃饭。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一起吃饭!他就说我,意思是我拦着不让他们见面,还说什么娘亲舅大,说我没资格拦着!”祝望庭闭上了眼睛,“我没资格谁有资格。”
别的他一句话没说。
纪新榆放下心来,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好好的,他怎么来了?”
“工作调动,好像是回京了!我俩闹了一个不愉快,就没细聊。”
“你也别生气了,好歹是亲戚,多少年不见一回,别弄得像斗眼鸡似的,难不难看。”
祝望庭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你那边怎么样。”
“唉,小茹这案子,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提起这件事,纪新榆就恨得牙根痒痒,她既恨安子溪心狠手辣,又恨李茹和赵国福不长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