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既没说话,他知道邱良生不想过等死的日子了。
邱文博拼死挣扎,呲着大牙、瞪圆缝眼,咒骂陈既:“我他妈拿你当亲兄弟!你花十年玩儿我!
陈既不想跟他们费口舌,自有他们的结局,但可以让他们知道:“你当年查到我受伤,却没查到为什么受伤,就没好奇?”
邱文博的怒目倏然失焦。
“我怎么可能让你查到,我是你们那次围剿边防军人的幸存者。”陈既看了邱良生一眼:“你哥比你聪明,他一直不信我。”
邱文博眼里的恐惧流转,脸色也变得铁青,他感到害怕。
眼前人让他害怕。
邱良生虚弱的声音这时传来:“你不是为了那群当兵的……至少不全是……你早知道我们在西塔坡的事……”
早在假军官事件时,邱良生他们就知道有内鬼,但不解。
如果是身边人,为什么只破坏他们的犯罪行动,却不向上反映,再深入调查?
他曾经以为,或许是因为,他们做事不留痕迹。可若不留痕迹,那这个内鬼又是怎么破坏他们的行动的?
自然是有机可乘。
他那时想不通,却总觉得不对劲。
这次被暗中罩着他们的领导提醒,西塔坡之行是场阴谋,邱良生一下明白了。
或许,这内鬼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他有另外的目的,那个目的可以百分之百治他们于死地。
无非是他们曾在西塔坡盗墓、倒卖文物,养黑恶势力的那些事。
显然,这个内鬼知道这一切。
只有近两年才进集团的陈既有这机会,也有这可能。
陈既没跟他解释,自猜去吧,猜到死:“不用拖延时间了,你们带了十几人,几人跟着你,几人在前路,几人在身后,还想利用鬼坡的艰险来一招前后包夹。玩不通了,我们不可能一直是支援落后。”
邱良生和邱文博对视,彼此听到心头有什么轰的一声,坍塌了。
边防大队队长配合地拿着对讲机,给邱良生和邱文博听,他们另外一队的战果:“抓了!”
邱良生和邱文博最后的机会也被斩杀剿灭。
队长拿着对讲机,把他们的方位汇报给了指挥中心。
邱良生靠在岩壁,望向半空,或许是度过了最缺氧的时刻,他感觉不到氧气的稀薄,冰冷的身体召唤来一只透明的鸟,在他眼前停留。
他从未如此自由。
陈既本不想再跟这两兄弟说一句话,这十年他够恶心了,但邱良生现在的可怜样太可笑。
他想都不用想,邱良生满腹委屈,觉得过去做的孽是身不由己,估计还觉得西塔坡那样吃人的地方,学不会吃别人,就会被别人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