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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孙城（第1页）

孙城是东王权政权青江最上游的势力范围，北接宇宁防线，西边要与西齐隔江相望，是东王权政权军事重地。孙城虽然不是一个大型城市，但对于它的特殊地理位置，在东王权政权成立之后就接到建设军事要塞的任务。

孙城城主孙春行为讨好王权世家，向王权氏使者立下军令状，保证在新年年前完成要塞建设并投入使用。孙春行下令征用大量民夫和各类技术工匠，虽然有些百姓不愿意被征调，但都被孙春行用强硬手段压迫屈服。很快孙春行完成10万民夫的征调，进行修建宇宁防线西段工作。十万民夫对于不大的孙城来说，是可以占到孙城人口的三分之一。有些不愿意被征调的富商巨贾就会花钱抹平被征调名额，而这被抹平的名额就落到孙城那些平头百姓人家。

孙城的冬天雨水是格外的多，空气也是格外的湿冷。宇宁防线上，孙城的民夫们正在热火朝天做着活计。离山南面的月山文山都有大量的民夫在开采山石，在打磨好巨石后，又有另一批民夫把巨石运往宇宁防线上。

“下雪了！”施工现场上空扬起鹅毛般的雪花，有一民夫不禁的呼喊道。

正在忙碌的民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终止了手中的活计，都纷纷抬起头看向正在下落的雪花。

“是啊，瑞雪兆丰年啊，来年肯定是一个好年景。”一位年纪较大的民夫道。

“看什么看！长官说了，年前必须修建完毕。不然，你们别想回家过年！”一位手拿长鞭士兵监工恶狠狠的说道。

众人纷纷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计。此时一位看着雪花失神的老丈依旧仰望着天空，痴痴地看着飘落而下的雪花。

“你，说你呢！还看！”鞭子的悠扬之声随着士兵的话语落下，抽的失神的老丈直接摔到在地。虽然他被打了，但却不敢言语，甚至愤怒的表情都不敢显露出来。只能挣扎的站起来，继续着手中的活计。

“哎呦嘿，加加油啊！”

“哎呦嘿，努努力啊！”

一阵号子声传来，监工才满意的收起长鞭继续巡查监督。

“孙小哥！”那位被打的老丈对一边的年轻人道。

“黄老丈，你没事吧？”孙小哥问道。

“小哥，我估摸着我挺不了几天了。”黄老丈说道。

黄老丈名叫黄石，是孙城黄山村的石匠，孙小哥名叫孙小川，也是个石匠，家住小孙村。两人是同行，村落间又不远，正所谓同行是冤家，两人在此之前是有不小的矛盾的。现在两人同槽吃食，又住在同一个工棚。在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两人倒成了忘年之交。

“黄老丈，你莫要这样说，这工程也就要结束了，我们要不了多久就能返家了。”孙小川宽慰道。

“不，小哥，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知道，怕是挨不了几天了。”老丈叹气的说道。

“莫要灰心，有什么事情我帮你一起度过。”孙小川道。

“小哥，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我到是无所谓，只是可怜了我那孙女。哎！”话语间黄老丈透出了万分的不舍：“我儿子儿媳死的早，孙女是我从小带大的，如今我这一走，她就孤苦无依了。孙小哥，我走后，我那可怜的孙女就拜托你了。”说着趁着监工不注意，从袖中拿出一个黄色小物件塞到孙小川怀里。

东西一闪而过，孙小哥没有看的太清。但孙小川知道，那一定是黄老丈重要的东西。轻轻的对黄老丈说道：“老丈放心，有我口吃的，便少不了你孙女一口吃的。”说着又把手塞入怀里，把东西紧了紧，并警惕的看向周围的监工。

“老丈，我会把东西带给你孙女。”东西入手，孙小川大约知道是什么了。如此贵重的东西，黄老丈竟然放心交给自己，自己定然不会辜负黄老丈的嘱托。于是，孙小川开口对黄老丈说道。

“不用，这本就是给你的。以前的事，多有得罪。哎！”黄老丈说道。

此时，以为监工路过，长鞭不断抽打在空地或者巨石上，并不断重复道：“好好干，城主大人说了，年前完工，每人赏肉半斤！”

民夫纷纷应和着，但他们也都知道，现在这情况，他们的城主大人只是在画饼，因为他们自从来到这里后，油荤都没有见过，再别说什么肉食了。

大雪整整下了七天，民夫们冒着大雪干了三天。但是雪太厚了，把所有的一切都掩埋在它的白色之下，使得民夫们没有办法继续工作了，工程被迫停工了。

黄老丈在停工的第一天夜里就死了，黄老丈的死亡，孙小川已经分不清是冻死的还是累死的，亦或是病死的。在大雪的第一天夜里，工棚中就不断有人死亡。城主府的做法是派遣士兵们过来收缴尸体，然后直接在工棚后方开辟一块场地焚烧尸体。

尸体就像杂物，被士兵们胡乱堆放，然后覆盖上大量干燥的木柴，最后撒上一些火油，直接点火。一群士兵在一旁烤着火，喝着酒，好不热闹。

工棚中的民夫，虽万分愤怒，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十万民工也不过是一群麻木的猴子，没有一个人有那个胆量，敢站出来说话。

第七天傍晚，雪停了，这时候，十万民夫已经冻死一万有余。剩下来这些民夫个个惶恐不得终日，人群里弥漫着焦躁和紧张的气氛。

第八天清晨，上万士兵带着武器从军营中涌出，在个个工棚门口支起了一口大锅，然后就开始起锅烧油煮肉。

“明天上工者赏肉半斤！”一士兵首领道。

“明天上工者赏钱一两！”另一士兵首领道。

众民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挤在工棚门口处，却没有一个开口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