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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的侍从组成夜色中的金线,穿梭于迷宫条条通路,将众人领回。梁穹虽没亲自走出,却玩得十分陶醉。
“羽光将军故去已久,阵法玄妙历久弥新。”
魏载宁则气恼地拉着罗子昂道:“我上次明明不是走这条路出来的!”
他记性不错,却不知此阵因时变换,出门之法也因时不同。魏载宁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宫游玩,却在迷宫里浪费掉大好时光,刚下邀月阁,就可怜巴巴地被领回皇宫。
前桥的马车先将孟筠送到宫门口,才往公主府去。梁穹见她沉默,搭话道:“殿下是如何破解阵法的?”
“哦……我一开始顺着脚印走,后来顺着夕阳走,再后来顺着感觉走……”她停下不语,因为再再后来顺着孟筠走。
“如此看来,倒是无招胜有招了。”
前桥满腹心事,随意点头应付,成璧见状便道:“庶卿别问了,这位的魂儿已经被勾走了。”
他俩交换心照不宣的眼神,都猜着邀月阁上两人独处时一定发生过什么,殊不知前桥赖以回忆的只有一截衣袖。这也让她喜忧参半。
孟筠那截袖子恰如他的态度,不拒绝也不接受,像是吊着她玩一样。她理解了为何有人心甘情愿掉进爱情游戏的陷阱,因为可望不可即本来就有致命的吸引力。
在感情中不能、至少不应该如此被动,否则愧对魏留仙的海王之名。前桥决定给自己冷静时间,等次日孟筠再来访时,她选择避而不见,可也因此更加坐立难安。
好在下人此时递来一张拜帖。她拆开,里面是熟悉的空白。
是乐仪?
她出门去找,没见人影,便决定去侧门看看。果然如她所料,一个头戴幕离、被斗篷包裹严实的人正站在墙根下,单看高挑的身段也知道是谁。
“真是你,怎么神神秘秘的?”
乐仪压低声音道:“进去说。”
前桥将她领入侧门,到了院内,乐仪把自己从藏匿身份的斗篷中解救出来。
“事情办妥了,我回京复命,刚从宫中出来。”
“粮食运到了?”
“还没有,我负责前半截,保证粮食筹备以及两路安全出南郡,剩下的由押运官负责,我无权过问。”
如此看来,估计雪灾来临前可以将将完成储备。前桥着人给她奉茶,又道:“你接下来还要回南郡?这次是找我告别的?”
“不光是告别吧……”乐仪手握着茶杯摩挲两下,微微皱眉道,“收哥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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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魏收再次丧偶之事竟然也传到乐仪耳中。前桥实话答道:“前几天我去亲王府探望过,他精神头不大好,想出家呢,连皇舅爷九十大寿都没去。”
乐仪又问:“翼亲王怎么想?”
前桥道:“她想让魏收为亡妻守孝,但安吉和魏放不同意。翼亲王拗不过两个孩子,也没法劝服魏收不出家。这家人吵很久了。”
乐仪苦着脸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了。
前桥觉得她很不对劲,往常闲不住嘴的一个人,今日沉默得诡异,于是问道:“你到底来找我干嘛的?”
“我……”一向伶牙俐齿的乐仪竟然张口结舌起来,“唉,有件难事,我自己想不通,找你商量商量。”
前桥忙道:“都是自家人,有话直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乐仪向她投来一个感念的眼神,清清嗓子道:“你知道我家中情况。母侯与父卿感情疏离,我耳濡目染,也从不看重婚姻之事。觉得与其束缚一生,不如及时行乐。近年母侯想让我成家立业,我也找借口拒绝。”
前桥点头。乐仪幸好是个不婚主义,否则以她的花心程度,做她卿子应该比做魏留仙的卿子还难。
“这次回京述职,圣上突然说想为我凑一门亲事。”
靠,这么突然?“是哪家男孩?”前桥刚问出口,突然想到她们刚才还在聊魏收,惊道,“啊……魏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