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来她会不自觉想起早夭的次女,她没法爱这在母腹中就和她结仇的长女。
于是所有的爱给了崔黛,她的小女儿。
“罢了。”
她放下赵家递来的名帖,顷刻间做出抉择。
“中了!中了!”
裴家前来报讯的下人一溜烟跑进院门:“夫人!郎君中了,陛下钦点的状元!”
裴夫人早起心都是悬着的,听到这话提着的心安稳落回原地:“好,好,快把喜饼拿出来,分发出去。”
赶在后头报喜的官差得了赏,各个眉开眼笑。
却说高中状元的裴宣,她是凭真才实学考中的头名,但在殿试这一关她过得并不容易。
陛下看完考卷当众提问要人回答,后心血来潮想看她的左手字,看完左手字,端坐龙椅盯了她很久。
久到裴宣忍不住怀疑哪里出了问题,是她字写得不妥,还是女扮男装参加科举一事泄露?
她目不斜视,克制着没去看位列百官之
首的宰相爹。
好在状元的名头还是落在她头上。
有惊无险。
“状元郎气韵高华,我这探花都被你比下去了,和你跨马同行,有珠玉在前,西京的小娘子们哪还看得着我这朵花?”
他嗔怪裴宣抢了他风头。
今科前三名着红袍,戴红花,游街示喜,裴宣斯斯文文骑在马背,牵马的官差走在她一侧,楼上、路旁,数不尽的鲜花丢过来,撞了她满怀花香。
面对同袍的调侃她扬眉笑笑:“没办法,爹娘生的,上天给的,我还能还回去不成?”
“不能还不能还,哎呦!”
宋子真被迎面掷来的鲜花打了脸。
再去看状元和榜眼那边,左支右绌,忙着躲这滔滔袭来的美人恩。
他哈哈大笑:“风光,真是风光!”
今科前三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年轻貌美,一水的美貌里裴宣美得扎眼,是以她收到的花最多,连累身侧为她牵马的官差帽子都被花砸歪。
有人不小心砸在那张俊俏的脸蛋儿,想不通状元郎怎么长的,水嫩嫩的,被花砸一砸脸竟然红了,闹得好多大娘子小娘子心疼地蹙眉捧心。
裴宣在马上感受到甜蜜的烦恼,眼疾手快地抓住要擦过她眼角的花儿,无奈感叹,西京百姓太热情了。
不怪百姓热情,大昭多少年没出过如此年少的状元郎,不仅状元,榜眼、探花的年龄平均下来也在二十出头。
风华正茂,一日看尽西京花。
风光无限的裴家嫡子,雁塔提名时想到的却是住在低矮瓦房的姑娘,同袍笔下都在写意气风发,志高意满,她笔尖一动,写的是满壁怜惜。
不知她怎样了。
“中了,中的是裴家那位郎君,宰相家的嫡子。”
“好厉害,裴家嫡子,还不满十八罢?据说这一届的进士及第模样都很不赖……”
“岂止是不赖,状元郎若非宰相之子,肯定有好多人来捉他做女婿!”
“你见着了?”
小丫鬟们头挨头捂嘴笑。
等不及多听,白鸽拔腿往小院跑。
“姑娘!姑娘!”
她一阵风冲进去,看到崔缇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