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诚然是好,可曾经的她看不见,摸不着,偶尔摸着了,下一刻也会失去。
遑论看见了,更舍不得松手。
只想紧紧抱在怀中。
亦或被她紧紧抱着。
两世的情愫折磨着她,裴宣不知她的担忧恐慌,见着那泪划过脸颊,心被揪起:“我没有,没有不喜欢。”
我是太喜欢了,亵渎了你。
“娘子……”她轻轻揽过爱哭的人,温声宽慰:“我很钟意你。”
“我不信……”
崔缇好哄,但是有前提的,前提是给够她安全感,不要动不动丢弃她。她虽说是瞎子,却也是正经姑娘,不是今日你想要了便要,不想要了就踢开的玩物。
上辈子的裴行光,她爱极了,也受够了。
人在意识到爱的时候,往往那情已深,情深如许,会想要得到同样深切的爱。
她受不了裴宣不爱她。
裴宣慌了手脚,脑门急出一层汗,低求道:“娘子,求你不要哭了。”
她用轻软的袖口为崔缇拭泪,崔缇拍开她的手。
她愣在那,低眉不说话。
“你始乱终弃!”
崔缇哭哭啼啼地为西京最光明磊落的君子扣上一顶帽子,裴宣无颜面对她,小声辩驳:“我没有。”
“你有。”
在金銮殿面对天子尚且对答如流的裴状元、裴修撰,此刻词穷道:“我是乱了,但我没想着弃。”
她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娘子,爱惜还来不及,
怎么会丢弃?
论吵架,最了解你的人才能最戳你心,崔缇没有吵架的经验,眼泪垂在下颌,透着惊人的柔弱美:“你娶了我,却还要和我拉开距离,你要和我守礼,你要抱着你的清直端方过一辈子!”
她情绪激动打了个哭嗝,自觉好不容易聚起的声势落下下风,脑袋一热,委屈极了:“你不想和我圆房……”
前半段她字字戳破裴宣的所思所想,至于后半句……
裴宣身在其中神情古怪地摸摸鼻子——她怎么会不想和娘子圆房呢?
她是不敢。
只是瞧着哭成泪人的崔缇,她有苦说不出,想不通话题怎么会拐到“始乱终弃、圆房”上,好看的眉皱起:“你误会我了,娘子。”
崔缇哽咽问道:“我哪里误会了?”
她当真是在给裴宣解释的机会。
意识到这点,裴宣侧搂着她腰,要她后背偎在自己怀里:“我非木石,怎能不知娘子的好?”
“夫君竟也觉得我是好的么?”
崔缇语气里带了点小脾气,冲散之前争执引起的羞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