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了不起!”邵青看看她,松花的眼睛里全是喜悦的光芒,带着她也高兴起来“快说说,我的柏大小姐。”
松花笑了起来:“你见到烟花吧?有没有让炮竹炸过手?”
邵青朝她斜眼“还真没被炸过。见自然见过,我怎么说也是相国千斤。”
“是呀,相国千斤,好了不起。”松花笑着去捏她的脸,她伸手一挡,笑道:“瞧你笑成那样,我们的柏大小姐是不是弄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松花好不得意“可不是玩的,我说出来你必定欢喜,到时你可得记我一功,像颜天说的,将来你做了皇后,得封我点什么才成。”邵青脸顿时绿了,伸手去抓她,松花擦着那方匣子一个扭身“别乱碰,这东西碰到了不得了。”
邵青这才罢了,盯着她只等她开口,松花正色:“你真没想过,若是烟花不只是看的!若是炸到手的威力再变的大一些!若是能投射出去……”
她说到这里,邵青已经刷地站了起来,又是震惊又是惊喜地看着她,松花笑逐颜开,接下刚刚的话“若是它能用在打仗上,炸的遍地开花……韶卿,你说我们的仇,能报么?”
邵青呆呆看着她,二人对视着,都是眼眶渐湿,半晌,邵青用力点头“能。你把这个详细跟我说说。”松花也正色起来,拉着她坐下,讲了这两个月来她所作的事。
其实此物出自她的爷爷的手笔,当年在松花寨时,她爷爷曾经下过苦功在山谷深处研习此物,可是得之不易地成果到来时,老人家却犹豫了。亲眼目睹自己炸出的深坑,他忽然害怕自责。看遍世事的老人,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他只希望孙女能安然活下来,被复仇啃噬的心,因爱满溢,眼前的这个东西,若是传闻于世,落到坏处,那他便是人间地狱地制造者,那他的孙女儿如何生存!
因此他将那东西消毁了,连手记也一并烧掉,可是,那时候松花已经十四岁了,她跟在他身后,悄悄地将那一幕记在心里,甚至在爷爷离开后,还跑去将那些炸碎地碎片拾掇起来藏好,她当时不明白这些是什么,可是亲眼见识到的惊人威力,却深深铭刻到了她的心里。后来爷爷临死前说出了一切,她到此日方知原来爷爷是如此了不起的人物,想到那时看到的东西,她在当时便已下了决心。
此番到了月国后,邵青进入营地开始封闭地集训,金子也去了御林军,她便开始认真回忆研习,甚至曾在半月之前,她独自回过一趟松山寨,将自己藏好的那些东西挖出来,凭借记忆,还有生为当年“天下第一工”的唯一传人,她以她的坚忍天赋实现了她的愿望。
邵青无法控制地轻微颤抖,伸手去帮她擦拭那一脸地黑灰“这个,是不是很危险。”
“小心些就是了,怎么说我也是一代柏其轩的后人。”松花笑容淡淡,邵青却知为了这个,她必然吃了不少苦头,她的脸颊侧还有几道如今看来已经很淡地划痕,邵青心痛不已,伸指在那上面轻轻抚摸。
“你别这样啦,人家高高兴兴的,都快让你摸哭啦。”松花把她的手拉开,引她去看那个方匣子“这个是不能扔的,埋在地下,点上火索后,就会嘭地炸开。我在尝试另一种能扔的,只是还要多点时间。”
“埋在地下?”邵青的神思果然被她拉了回来,神色也回复正常“威力有多大?”
“只在这小院子里,我没敢试,平时都是半夜搬到南河那边去试,后来一次声响太大,惊到了人,便没去了。”
“这不打紧,我去找地方给你试。”邵青想了想,又道:“这个做起来可是麻烦?”
“还好,不算太麻烦。只是搬运储藏都得十分万分的小心。”
邵青对着那小匣子看了半晌,正色道:“我一定会找到给你试炼的地方,此事最好连金子也不告诉,就咱们俩个偷偷行事,”说到这里,她深深吸进一口气去,握住松花的双手,眼睛中绽放着灼灼地光亮“柏青,你做的这件事,必定会改写历史。你爷爷当年是对的,那时他做出此物却无力保住它,不但会引来杀身之祸,而且天下也绝不是今日的天下……可是如今不同了,咱们在月国,咱们有这个能耐保住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咱们,就来做控制水的人吧。”
松花定定看着她,眼中泪光闪闪,许久,用力点了点头。
邵青回到营地,立刻找到了田青,以巡查为由,调请京城护卫,田青怔怔看了她半晌,才回过神来提醒她,这是降级,而且是连降两级。无奈邵青以自己的理由坚持,声称看到可疑的人,怀疑对方是潜入月国的月影,一定要查个究竟,田青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始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只能点头应允,不过他只能请调令,要护军肯收才行。邵青一笑,这个自然更不成问题,木历见了她的请调,根本连问都不会问,直接就会答应。她与木历其实交谈极少,可是有种人,很容易就能彼此了解,木历对她,显然就是这种情形。
果然,不过隔了一晚,御林军便出调令请铁卫骁骑校暂借为可在城内带刀行走,有出城令牌的护卫长。田青无语地看着手上的调令,对这种成全了她却又升了她一级的作法,有些头痛。这个邵青,究竟还有什么本事没显出来,竟令那个连他田青都不相信的木头统领如此信任。
不日,邵青便离开铁卫,加入了九城巡护的队伍,虽是新来,可当时两军集训时,好些人都是见过的,倒也并不陌生。加上她低调谦让,很快便和这些人打成一片,也因此,她对齐壤周边渐渐熟悉,不久之后,便为松花寻得一处最佳山地。这里是一处荒废的陷于两座深山底处的低洼地,四周最近的人家也在五十里之外,地势低陷,如同深井一般。松花看过之后,连声叫好。自此,几乎每日夕阳西下时,此地便会传来连声闷响,到了日头完全落下后,一个御军护卫便会带着一个年青人从谷底离开。然后每日重复这行程,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那响声越来越大,二人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欢。
这一日,守城门边的丁五,又看到护卫长邵大人回城了,忙笑笑迎上来,邵青依旧和平日一样,和他闲说几句,便送松花回家,金子今日正巧也回来了,看到二人回来,却是皱眉“跑哪去了?身子才好几天呀就到处乱逛,出城了?”
松花笑笑地靠着邵青“是呀,跟我的邵大哥溜达了一圈。”金子翻了翻白眼,轻轻叮咕两声转身走了。邵青笑道:“你何必又逗他。”“逗他多好玩!”松花笑着,拉她往前走,走到院里,却是一顿。
一个男子正靠着房门站在那里,环着双臂,俊逸地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俩:“难怪金子模样古怪呢,原来松大小姐另有新欢,找了个这么俊的后生。嗯,瞧着确实比金子强些!”
松花脸一红,咄了他一口,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