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张脸,逐渐与记忆里那个如天使般的小少年重合。
她呆滞的盯着靳玉执递来的手,心乱如麻。
那个被她记到心坎里的小少年阿执,是靳玉执,不是……靳承川?
怎么可能,当年靳家女佣明明跟她说,是靳家最尊贵的少爷靳承川,她因此记了这个名字十五年,甚至为了追逐靳承川的脚步,考北戏,当演员,还把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他了……
原来是她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她实在难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试探性的问:“十五年前,靳家老宅的那棵……槐树?”
靳玉执嘴角的笑意,温柔缱绻,“终于想起来了?那我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喊你阿柔吗?”
虞柔长睫颤得厉害,眼圈有点热,仍然处于震惊中。
这几年,她无数次叫靳承川阿执,为什么靳承川会不高兴,甚至生气。
为什么重逢时,靳承川看她的眼神那样陌生。
原来他是真的不认识她。
——“跟你说过,我讨厌听到这个名字,非要弄哭你,才肯听话?”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以后,不准再喊。”
还有某次激情后,靳承川站在落地窗前呷烟,半带调侃的问她:“这个阿执,你很爱他?”
他一贯傲娇,她当时以为他是故意逗她,跟她打哑谜,趁机表明心迹:“是啊,很爱很爱。”
他舌尖顶腮,沉默了半晌,才溢出一声冷笑,“看来他不爱你,否则当年你走投无路,不会哭着跪着来求我。”
她从未怀疑过靳承川不是她的阿执,甚至以为靳承川是故意装不懂,拒绝她的爱意。
那次的示爱,被奚落嘲讽了,她又气又伤心,因此七八天都没理靳承川。
靳承川更狠,第二天就飞去国外出差,一去就是一个多月,直到得知她犯了急性肠胃炎,半夜痛到昏迷进了医院,才慢悠悠的飞回国。
…
“在想什么?”
靳玉执伸手,在虞柔眼前晃了晃,“怎么哭了?”
虞柔回神,才发觉脸上一片湿意,慌乱的吸了吸鼻尖水汽,胡乱擦掉眼泪。
“抱歉,可能……可能是被走廊的穿堂风冷到了吧。”
靳玉执取出纸巾递给她,动作绅士,“虽然已经开春,但京都还是冷,进办公室坐会?”
“谢谢。”
她接过纸巾,起身,跟靳玉执一前一后进入办公室。
靳玉执打开空调暖风,又找出一个新茶杯,回头问:“喝茶还是咖啡?”
“一杯白开水就行。”
靳玉执的视线,缓缓落在她微微拢起的小腹上,初春,京都仍在下雪,尽管虞柔的穿着以保暖为主,孕肚并不明显,但作为医生,靳玉执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弯腰接水时,他的凤眸略微黯淡。
“多年没见,你都结婚了?”
“没。”
虞柔抚摸小腹,顺口胡诌,“这是在国家精子库挑的,生父不详。”
靳玉执忍俊不禁,眸底的黯淡褪去,将接满温水的杯子递给她,“今天是专门过来找我的吗?”
“是,我听说靳医生是心脏科的专家……”
虞柔将虞琴的病情说给靳玉执听。
但很可惜,春节一过,靳玉执就要回国内边境的陆地医院,那边是罕见病的研究院,边境离京都很远,轻易回不来,虞琴的病,他管不了。